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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泊舟看他。
山行边笑边说:“王爷,这个好笑。”
“……”
蔺泊舟唇瓣轻动,垂下视线,再看向孟欢。
孟欢意识到他不仅觉得不好笑,还有点儿尬,咬了口甜糕,再说:“那个,我还有一个笑话。一个喝酒的醉汉不小心从三楼掉落下来,引来了警察哦不是,捕快的围观,问他怎么回事——王爷,你知道醉汉怎么说的吗?”
蔺泊舟眸色加深,耐着性子:“不知道,欢欢再告诉我。”
孟欢既觉得尬,又觉得好好笑:“醉汉说:不知道啊!我也是刚到。”
“…………”
蔺泊舟唇瓣启开,发出意味不明地一声嗯。
身旁,山行再次笑得合不拢嘴:“王爷,这个也好笑。”
“……”
洛倦英武的眉皱起,看了他一眼,再看了神色平淡的蔺泊舟,眉宇间的褶皱更深,显然他的心情跟蔺泊舟是一样的。
孟欢的笑话终于说完了,自己笑的开心,开心完发现蔺泊舟神色平淡,似乎单纯觉得笑话好冷,并没有心情变好。
“……”
孟欢遏製住了笑意,耳朵有点儿红,低头把留着牙印的小糖糕往嘴里塞了,边嚼,边忐忑地看着蔺泊舟。
看来他心情真的不是很好。
都哄他了,还不开心。
既然如此,孟欢舔了舔唇,索性打直球:“王爷,你笑一笑。”
“嗯?”蔺泊舟视线垂落。
亭子里吹来几缕小风,吹开了孟欢额头的发丝,露出了白皙干净的额头。他眼睛很亮,看着蔺泊舟,认真地说:
“笑了,刚才的事情就会忘记了。有的时候,记性太好不是好事。”
好像有什么东西缓慢地松懈。
对着明亮的眼睛,蔺泊舟唇角轻轻抬起,“是吗。”
看到他唇角弧度那一瞬间, 孟欢松了口气。
“笑了就好了。”
气氛终于没有那么尴尬,这里的所有人终于又能开开心心游玩了。
孟欢决定再想几个笑话,以后蔺泊舟变脸就讲讲。
车马重新启程。园林的距离已经遥遥在望,木栅栏口有许多人站立着,等待蔺泊舟的到来。
站着的这些人,似乎都是武士,年龄有大有小, 但无一不粗狂英武, 看见蔺泊舟后举手抱拳行礼,即将陪同前去游猎。
蔺泊舟跨上那匹纯白色的战马, 翻身上马的动作干脆利落。
“王爷真是英姿飒爽呢。”
耳畔,山行突然来了一句。
“……”
孟欢扭头看他。
山行笑眯眯:“王妃,你说是不是?”
他的语气好像在给自己洗脑和下蛊。
孟欢没吭声,扭过了头,注意力集中在围场里一隻小鹿,通体雪白,四蹄如雪,孟欢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鹿。
甚至让他联想起了瑶瑶公主。
小鹿在草里上蹿下跳,可惜是这次的打猎目标。
被人为驱赶,小鹿朝着丛林深处跑去,孟欢看见蔺泊舟背手取过一支箭,瞄准的时间非常短,纵弦而出,直直射中了那隻小鹿的脖颈,随即,小鹿抽搐了几下,摔倒在地。
有人举着小鹿过来, 箭镞没入骨头,可见这一支箭力道之中,直接致命。
孟欢心潮澎湃,半晌憋出一句夸:“绝了。”
山行笑眯眯:“都说王爷在马背上非常迷人~”
孟欢扭头表情复杂地看他一眼。
他又把那句“你是不是暗恋蔺泊舟”的话咽了回去。
蔺泊舟勒住躁动不安的马匹,压着视线,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猎场之上,他见小鹿被取走之后,转向了新目标。
“啪!”,一甩马鞭,马匹在田野间驰骋。
从慢至快,数匹马同时狂奔时,孟欢直接站了起身,手激动地握住了木栅栏,忍不住道:“卧草!”
骑兵!!!
携带着弓弩的骑兵,能像狂风一般从北至南,将战争的胜利驱赶至大陆最南端!
所!向!披!靡!
他们无坚不摧,是最强悍的兵种。
孟欢虽然军事素养不高,但他热血番看过不少,被奔腾的马匹所带动,转向山行:“我,我,我能不能骑!?”
山行好脾气道:“王妃会摔下来的。”
——然后被马踩死。
“……”
孟欢第一次在权谋文里升起的热血感骤然冷却:“哦,那算了。”
还是当个废物吧。
“……”
他注意力重新转向了围猎场中,蔺泊舟在这群武士的衬托之下毫不逊色,箭术命中率极高,偏头将箭射出去,能直接将猎物的脖颈射穿,鲜血飞溅。
孟欢看得血液沸腾。
然后想起,蔺泊舟的杀戮欲是很重的。
他在北方的藩国辜州时,时常纵马游猎,背后跟随着大批侍从,他对待不顺从的猎物往往一箭毙命。
在朝堂也是一样,对待不顺从的朝臣,他骨血是冷的,表情是温和的,依然像看待动物一样将他们斩杀。
蔺泊舟射光了手里的箭筒,背后洛倦纵马狂奔,交给他新的箭羽。
他勒紧狂躁不安的马匹,转动目光,冷静地寻找猎场上的漏网之鱼。
这副场景,莫名让孟欢联想起了原书中,蔺泊舟后来组织的一场的大狱,当时清理朋党,下狱株连九族,一口气杀了三万人以上,头颅在菜市口堆砌成山,鲜血填满了禁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