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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句话,孟欢本来闲在一旁看热闹等他俩吵架,突然感觉压力来到了自己头上。
这就是蔺泊舟的语言艺术么?
孟欢哦了一声。
然后端起药碗,送到蔺泊舟面前,行起了作为妻子的本分:“王爷,该喝药了。”
说这句话时,脑子里不可避免想起了那个烂俗梗。
“……”
蔺泊舟也突然安静了些许,没有那么叛逆,手指放到碗身轻轻一扪,道:“烫。”
孟欢感受了一下:“不烫啊。”
“……”蔺泊舟抬眉,眼神若无其事,“就是烫了。”
可能是他比较金贵叭。
孟欢学着电视里的样子, 舀了一汤匙药汤, 噘嘴呼呼吹凉了, 再递到蔺泊舟跟前,哄小孩儿似的:“现在不烫了,可以喝了哦~”
尾调微微抬起,甜腻腻的。
“辛苦欢欢。”蔺泊舟含笑,配合垂首。
他喝药时被苦味熏得眉头紧紧皱着,眉梢往下捺了又捺,但还是喝了下去,好像喝的还挺甜。
孟欢看他配合,心情也非常愉快,小心翼翼地喂他喝药。
——偶尔体会一下照顾人的感觉也不错啦。
他俩一口一口喂药,喂完药又一口一口喂粥,游锦在旁边看得止不住笑,总觉得他们王爷是个缺德王爷,总喜欢逗王妃。
哎呀,少女心都出来了。
总算喝了药也吃了饭,蔺泊舟半躺在床上,气色恢復,额头还蒸出了一层薄汗。
孟欢准备跑路:“王爷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
蔺泊舟似乎不太想让他走,不过,倒是突然问起:“镇关侯是不是要到了?”
游锦低着头:“是,下了拜帖,很快就要来了。”
“他们也是估摸着本王醒了吧,”蔺泊舟侧头,“来人,更衣。”
孟欢有点儿懵,问:“镇关侯?”
“欢欢不喜欢那个小侯爷,”蔺泊舟将手穿进了常服的袖子中,道,“他爹很快就要过来了。”
孟欢本来打算回正宫,听到这句话,打算看许若林有什么下场,便又在蔺泊舟身旁坐了一会儿。等候的时间不长,山行匆匆进来:“王爷,到了,他抬着担架来的。小侯爷许若林被他打断了双腿,抬来王府谢罪,现在正丢在前院。”
打断双腿?
这么狠吗?!亲爹打的?!
孟欢站起身,睁大杏眼转向蔺泊舟。
蔺泊舟还没治罪,亲爹先把孩子腿打断了,这也太狠了吧,真有这么生气?
蔺泊舟神色自若,恢復了他平日的沉稳,听见这句话,唇角扯出了一抹笑:“不愧是握过兵权的镇关侯,下手干脆,这样本王就没法再追究了。”
“……”
孟欢突然明白了。
心里哦了一声,原来是为了平息蔺泊舟的怒火,以免得罪他。
权谋文里的狠人诚不欺我。
“要让镇关侯进来吗?”山行问。
蔺泊舟嗯了声:“本王不方便起床,让他过来吧。”
听到这句话孟欢知道该走了。蔺泊舟和人谈事情,他一向非常有自觉,不等人提醒就会自己走。
没想到背后,蔺泊舟却叫住了他:“镇关侯此行是来致歉的,欢欢怎么不留下来?”
孟欢其实觉得被打断腿已经够了,也不想和审时度势的狠人父亲多交流:“许若林腿断了就算道歉了吧。其他的我不想听了。”
说完,孟欢走出了寝殿。
他的背影纤瘦,影子拖得很长。
大殿内安静了会儿,山行说:“王妃好像不太喜欢心狠手辣的人。”
蔺泊舟手指敲打着床沿,问起:“本王心狠手辣吗?”
山行:“……”
他沉默了会儿:“王爷,小的也不敢说啊。”
蔺泊舟嗤笑。
他闭了闭眼:“让镇关侯进来。”
-
一个牛高马大,气势雄壮,体格魁梧的中年男人从殿门匆匆进去。
和孟欢正好错过时,他看了看对方,猜到这是许若林的父亲。
许若林是镇关侯最宠爱的夫人所生,那夫人生的娇妍柔弱,儿子也像娘亲一样俊秀纤弱,个性骄纵。
孟欢围着寝殿来回走了几圈,忍不住,走向了许若林瘫着的担架。
让几个下人守着,他趴在担架上,双腿软绵无力地放着,头髮蓬乱,半身微微撑起来盯着孟欢,眼睛通红。
“你开心了吗?”他问。
孟欢知道要面对他的敌意,“一般。”
许若林嗤笑:“你别高兴得太早了,我爹可是大将军,他知道怎么打断我的腿,也知道怎么让我腿长好。”
孟欢在他旁边坐下,沉默不语。
“一个人的身体坏了,可以再长,可一个人的志气坏了,这个人就废了。”许若林依然自言自语。
孟欢:“你是内涵我吗?”
“对!”许若林说,“我本以为你进了王府会成为义士,可你却成了一个贪生怕死的小人!”
孟欢转过了脸:“我已经反驳过你这个双标狗了。你给我下药,不是君子所为,所以你指责我也站不住脚。”
“呸!你更站不住!你从男妾混成了王妃,孟欢,你到底有多少谄媚蔺泊舟的嘴脸是我不知道的!”许若林喃喃说,“你背叛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