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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埋伏!!!
蔺泊舟……在救他……
孟欢真他妈想哭啊,但哭之前不忘了拚命往前跑,安垂抽出腰间的刀刺伤了守卫,他抬头,看着人群中孟欢奔跑的背影,推开双臂困住他的士兵,朝孟欢大步狂奔而去!
他是个疯子。
他不能忍受任何人对他的欺骗和背叛。
但他知道孟欢骗他了。
现在周围都是城门的人,他大概率逃不出去,但他必须杀了孟欢再逃。
滚烫的热气从喉头里涌出,孟欢双膝酸软,扒开人群拚命跑,想尽量离这个疯子远一点,但是好累啊,他快要没有力气了,可背后安垂那张可怖的脸越来越近——
孟欢回头看见他时,心臟狂跳,几乎晕厥,他膝盖一软猛地往前面扑去,本来以为会重重地摔倒在地,谁料落到了一个温暖有力的怀里。
孟欢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撞到怀里膝盖便跪了下去,可那双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背,好像一根直木,撑起了他全部的无力。
孟欢几乎没反应过来,带着冰冷血腥味的袖子便拂过他的脸,将他紧紧地拢进了怀里,勒着他窄细的腰,深深地抱紧,几乎要将氧气都挤走般的抱了起来。
“骗子!!!!!”
愤怒的声音响在背后。
抱着他的人换成单手搂紧了他的腰,抬腿,将扑上来的安垂利落地一脚踹翻在地。
孟欢脑子里升起再也无法克制的眩晕涟漪,他觉得自己太累了,好想沉睡,他在闭上眼皮的最后一瞬间,抬头——
看到蔺泊舟眉眼的一瞬间,孟欢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下去。
他似乎没有精力再管任何腥风血雨,而是顺从本意,安安静静地阖拢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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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的天色渐沉了,暮风吹过,树叶轻轻飘动。
寝殿门口,游锦端着热水想进去时,被小太监拦住,“干爹,热水盆就放在外面吧,王爷不让人进去。”
游锦蹙了下眉,“在那个啊?”
“……哪个啊?”小太监好笑,“哪个?”
“就那个啊,主子刚回来时我看了一眼,太瘦了,身子又不好,这么虚弱王爷要还惦记着那个,也太欺负人了——”游锦皱眉,“虽然我也明白小别胜新婚这个道理。”
门内响起不轻不重的一声:“游锦!”
游锦连忙住嘴,靠着门:“王爷,热水到了。”
“端进来。”
游锦轻轻掌了掌嘴,端起盆子小心翼翼往里走,看到床榻旁坐着的身影,衣衫完好,而主子则躺在被褥里,还没醒过来,被子下探出的白瘦手腕被蔺泊舟牵着。
蔺泊舟斜他一眼:“在哪个?”
游锦连忙跪下:“什么也没有。”
他明显能感觉到,自从上次和孟欢一起出门,而孟欢走丢了以后,蔺泊舟看他很不顺眼。
“王爷,”游锦小心翼翼说,“典膳所问王爷什么时候用膳?”
蔺泊舟垂着眼,“让他们把将饭菜都温着,欢欢醒了再吃。”
“哎。”
游锦后退着出了门。
寝殿里,剩下了蔺泊舟和孟欢。蔺泊舟拧干了温热的帕子擦拭孟欢汗津津的白皙额头,手指停在他耳畔,见乌发腻在了红润的唇瓣,探出修长的指尖轻轻摘去。
他看着眼前紧闭着双眼的病瘦少年。
才几天没见,竟然有些难辨认了,可以想象跟着那群蛮子吃了多大苦头。
蔺泊舟擦干净手背的污渍,像是实在忍不住了,俯下身,额头轻轻低了上去,咬牙:“欢欢,也许再晚一天等到你,我就要疯了……”
怀里的人还昏睡着,没有答话。
“周太医说你身子虚弱,我不能碰你,”蔺泊舟唇瓣靠近,热热地厮磨,“可我想了你这么久,真想抱着你,狠狠……”
蔺泊舟眉眼平静,说出的话却像疯子失控的自语,音色低哑:“你把我的命带走了。”
寝殿里依然安安静静,蔺泊舟擦拭他的额头,坐着,还未从失而復得的感受中彻底恢復过来。
他在床边坐了一下午,任何旨意一概不听,就这么坐着,还觉得永远坐不够,陪孟欢陪不够。
终于,被褥里的身影轻轻动了动。
孟欢纤长的眼睫轻颤,不知道是做了噩梦,还是身子不舒服,唇瓣微张:“蔺……蔺泊舟……”
“嗯,欢欢?”蔺泊舟半倾身看他,孟欢好像被呛住了,胸口猛地震动了一下,满头大汗地睁开了眼,漆黑莹润的双眸望向了蔺泊舟。
他眼神有些涣散,没有聚焦,梦到自己被锁在那间柴房,窗外下着暴雨,暴雨透过漏雨的瓦片,全淋在他身上,浑身冰冷至极。
看清眼前的男人时,孟欢眼中恢復了清明,讷了讷:“夫君……”
蔺泊舟轻捏他的下巴:“还认得夫君,好。”
熟悉的能把人溺死的话,孟欢抿唇,有点儿茫然地张望了一圈:“我回府了?”
“回来了,”蔺泊舟手掌拢着他的侧脸,孟欢似乎觉得舒服,蹭了蹭他的手心。他唇角微抬,“欢欢很聪明呢,为夫看懂了欢欢信里的暗示,撤去防备,终于等到他带着你出来,这才能救下欢欢。”
孟欢唇瓣干燥,眨眼,还有点儿没反应过来。
半晌,他才点头,“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