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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罗帐四垂红烛背玉钗敲着枕函声〕

 

衣衫还齐整的很!”

“做得好!”宗滢剥着葵花子赞道,“后来呢?”

魏有山面露疑惑,道:“后面的事说来却有些怪,陛下从李氏寝殿出来径直离开了,张德喜却没走,还传了内宫的教养嬷嬷。”

“教养嬷嬷?那是什么?”宗滢扭头去看姜鸢。

“内宫专负责训导宫妃的嬷嬷,”姜鸢为她解释完,又去看魏有山,“陛下传杖了?”

“娘娘睿智,但李氏毕竟位列四妃,打了多少实在不清楚。”魏有山道。

“甭管多少!动了杖就是躯体有伤,何时许她再侍寝可就是我说了算了。”宗滢拍拍手,“母妃宽心。”

“有你在,我自然不愁。”姜鸢笑道。

“她倒真不愁啊!这么大的事就放心让宗氏那个愣头青去办?”承明殿内陆存梧气得写了好几张大字才平复心绪。

“先帝曾言姜公乃宰辅之才,有父如此,姜氏自然端庄持重。”韩翃把宣纸折成纸鹤,自顾自的把玩着。

“都这个节骨眼了,还端什么庄?持哪门子的重?”陆存梧咬牙切齿,“朕都快睡别个塌上去了。”

“这真真是中宫气度。”韩翃手里打着拍子,拉长声音、用戏腔说道。

陆存梧把笔朝韩翃扔过去,韩翃侧身避开。

“呦,陛下生气了,那姜家的事就别办了吧。”韩翃阴阳怪气。

“办!得了机会立刻就办!”陆存梧又写了一页字。

几日后,姜回秩告老还乡的奏折再递上来的时候,陆存梧大笔一挥——准了,并提拔副御史接替他的位置。

他甚至体贴入微的往当日未参加早朝的官员府中都派了太监去问询身体安康。

皇帝的意思很明确——不行就都别干了。

这一试探,泉宫的门。

“淑妃客气了,只是寻常糕饼,怎值得上这么厚的回礼?”宗滢努力回忆着家里嬷嬷的教导,扯出一抹笑、尽力作出一团和气的样子。

“宗姐姐统御内宫、劳心劳力,多厚的礼都配得。”李时珠很会说话。

伸手不打笑脸人,宗滢只得偏过头去饮了口茶。

“妾听闻,过几日姜公的长子要回京就职,不知是否会携妻入内啊?”李时珠含笑发问。

宗滢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思忖后开口道:“淑妃想念亲人了?眼瞧着过年了,除夕赐宴总能相见的,不必过分伤神。”

“贤妃说的也在理,天色不早,妾这就回去了。”李时珠起身告退。

“我嫂嫂?”姜鸢晚间去章泉宫看宗滢耍枪时听她提起此事,为她解惑道,“她母亲与我嫂嫂同出临川崔氏,许是有些渊源吧。”

宗滢枪尖一抖,哆嗦着道:“哪个临川崔氏?凶名在外的那个?”

“也没那么夸张,你看宫里十一王爷的生母崔氏不就挺安分的?”姜鸢抱着手炉答道,“只是有些许脾气罢了。”

宗滢哐当一声把长枪扔回架子,反驳道:“有些脾气?指使人打折郎君两根肋骨的可是崔氏吧?提笔休夫的可是崔氏吧?就算这些都是传闻,那位崔母妃我可是亲眼见过的,十一王爷在她面前可是大气都不敢喘。”

宗滢啧啧道:“令兄真乃勇士也。”

姜端进宫用午膳这日阳光明媚,陆存梧于宫内澄江阁备了席,差人叫上姜鸢。

“供的是全羊宴,冬日里吃最是滋补了。”陆存梧看着姜端,和气道。

“臣谢陛下隆恩。”姜端从座位上站起来,拱手道。

陆存梧摆摆手:“侍郎不必过分拘礼,于公侍郎造福一方,于私……侍郎与朕可是一家人那。”

姜鸢面前是金嵌玉的碗盏,里面盛着蘸了孜然的炙烤薄羊肉片,侍膳的太监讨巧、卷成了花朵样式,煞是喜人。

可听他这么一说,姜鸢也放下了筷子,起身道:“陛下抬举了。”

陆存梧眯了眯眼:“坐,都坐。”

待二人都落座后,陆存梧循例问了姜端些任上的风土人情,临川风貌与京中不同,席间听起来倒也有趣。推杯换盏之中,自然提及家中近况,姜端表示自己已有一子,崔氏此时亦正身怀有孕,陆存梧立即吩咐太监赐下文房四宝,以示隆恩殊荣。

“宗庙昌盛亦是朕心中所愿啊。”陆存梧感慨道。

姜端不动声色的瞥了眼姜鸢,开口道:“帝裔繁茂确是社稷之福。”

“那么依侍郎看,何人做得中宫之位啊?”陆存梧轻飘飘的扔出问题。

“大将军赤诚忠勇。”姜端话说一半。

“可惜了,韩家没有女儿。”陆存梧吃了口菜,笑道,“朕总不能娶了韩翃吧。”

“陛下这可难倒臣了,且不说臣任临川多年,京中待嫁女子臣并不知许多。”姜端颇为尴尬的理了理袖子,“这,家中夫人管得严那。”

“莫说是别家女子,就连崔氏族中和自家姊妹,臣都不得多见那。”姜端至此,终于光明正大的看了姜鸢泉宫去,朕有物件与微微看。”他在门口看见了宗滢,朝她摆摆手。

宗滢翻了个白眼,提起裙摆上轿就走。

软轿走出有一段距离,她才一拍脑门:“还没和鸢鸢讲呢,五王进宫了。”

这边陆存梧已经进了屋,室内暖烘烘的地龙熏得他很快解了斗篷,姜鸢见他来,照常向他行了礼。

李文英立马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岚烟,还不动声色的扯了扯岚烟的袖子。岚烟将衣裙一件件取出,搭在屏风上,低眉退了出去。

室内只剩下陆存梧、姜鸢二人。

“试试,朕为你换上。”陆存梧道。

冬日阳光并不刺眼,虚虚映进窗户,投下一片慵懒的柔和。

那扇螺钿镶嵌的围屏雕的是人物故事,螺钿纹饰繁复细腻,母贝泛以虹光、流光溢彩,上面挂着的妆花锦衣裙更是艳红如朝霞。

“瞧着不像太妃能穿的款式。”姜鸢道。

陆存梧握着她的手去碰它,理所当然道:“是皇后形制。”

「皇后」——它到底是一种手握大权的称谓还是帝王相许一生的承诺呢?大行皇帝是那样的深爱着他的原配嫡妻,与她连育三子,甚至轻信天象之说立陆存梧为东宫,只为幼子挡灾。可那位温和柔婉的娘娘去的那样早,甚至称得上郁郁而终。

姜鸢的手指感受着妆花锦的刺绣纹路,那里是细细密密的牡丹莲花,象征吉祥如意的雀鸟拱卫着华丽端庄的龙凤图案,金丝穿珠、银线勾形。

“鸣岐。”她的声音喜忧难辨。

“怎么?”陆存梧回应着,姜鸢甚少在清醒时分唤他的表字,他有些兴奋。

“我与它并不相衬。”姜鸢彻底忧伤下来。

来不及了,太多事阴差阳错。

他们于总角之年相识,后来又因夺位之争相携,几年之间的相依相守固然是真,但这样的爱意太过隐晦,是绝不可能见光的。

纲常伦理是每个人心中的一座大山,

她嫁了他的父亲,便没法与他葬于同一座坟茔。

陆存梧的眸色由亮转暗,执拗的扯她的手、将她摁在屏风后的贵妃榻上:“朕富有四海,朕说你衬得起,你就一定衬得起。”

姜鸢今日穿的是米白上袄配着浅灰马面裙,为着平整都缝了暗扣,陆存梧用力一扯,珍珠贝的暗扣噼里啪啦的散了一地。

她由着他弄,一点也没反抗。

屋里这样暖,可被扒了只剩肚兜和内袴时,姜鸢仍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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