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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隐 第59

 

美静捂嘴笑,摇头:“先生可别夸错人了,这不是我做的,您要夸就夸咱带来的厨子手艺好!”“嗯,有道理,等这次交易完,回去我一个个打赏,重重地赏!”清如一手拿饼,一手喝汤,心情舒畅。美静又说:“先生,这次咱们新换了家商号,比之前的规模大,不仅可以租到好厨子,还有保镖、浆洗妇等好多工种呢!”清如夸她能干,“这些琐事都能打理好,以后做生意是把好手!”美静羞涩一笑,小口咬着胡饼,说谢谢先生,忽看见那边佐信在啃鸡腿,忙嚷嚷:“喂!佐信,你那鸡腿不是要留给我的吗,怎么自己吃起来了,看我不掐你!”说着跑过去,闹起来。清如扶额,这俩人啥时候能正常点?总是这么不分场合拌嘴。俩人厮打的场景好玩,她不禁放声笑了下,结果不小心让汤汁从嘴角溢出,刚想去翻棉巾,旁边却递过来一方布帕。她想都没想,接过来擦嘴,顺便说:“多谢了哈!”旁边那人没吱声。“咦?你这帕子很香啊!”清如凑近闻了闻,有股山茶花的清甜,心想是哪个小女子也和自己有相同的喜好!只是现在她什么熏香都不用了,身上一股子中年男人的汗味。她自嘲,抬手还回去,那人没接。清如下意识抬眼,仰头看身边站着的人,霎时间,浑身僵住。美静几步赶过来,笑着解释道:“先生您看,这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位厨子!” 071 阿元“阿元,还不快见过轻舟先生!”美静笑盈盈,为了显得熟络,还抬了胳膊轻拍他肩膀。当然,长眼的人一看便明了,穿着一身粗麻衣服的阿元身型挺拔,面容清秀,嘴角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让人见了很想亲近,很想占一点不为过的便宜。阿元将视线缓缓移到清如脸上,向她礼貌行礼。清如保持仰头的姿势,嘴巴微张着看他,双手僵在那里,直到手中的汤勺一抖,热汤汁溅出来,浸过衣物,烫到肌肤,她才回神。阿元,便是李佑城。就算他瘦了大半,脸色憔悴,但他这张脸许清如是不会认错的。一个与自己分分合合了五次,与自己肌肤相亲却有缘无份的男人,她怎么可能会认错。看样子,李佑城是打完了东北的仗,想了法子寻到她这里来。距离上次分别又是大半年的时间,清如以为,他们的关系已经结束了。此情此景下再见他,她的大脑空白之际,竟生出一种心酸又恐惧的意念。她忽然想到什么,骤然抬头,四处搜寻是否有朝廷的人,是否有随从跟着他,会不会有人快马加鞭地过来,带了一道圣旨,逼着他回去……如果那样,还不如不相认,免得大起大落,伤情又伤身。“先生,轻舟先生?”美静叫她。“啊……”清如闻声,看了眼手里的碗,应道:“哦,没事。这汤……你做的汤……很好,很好喝。”李佑城单膝跪下来,小心将她手里的碗接过,声音轻缓,目光温柔,问:“那阿元再去为先生重新盛碗汤吧?”许清如看着他眼睛,机械点头:“有劳了。”李佑城起身,捧着碗,撑起伞,只身走进雨中。从背后看去,他单薄得像片树叶,孤零零怪可怜的。清如稳了稳心跳,不大放心,问美静:“阿元是你找的吗?”美静笑着捋捋头发:“就是从新换的那家商号,叫兴隆堂的那家大商号找的,不过我只说了我们要几名厨子和保镖,要中等偏上的水准,管事便根据咱们的要求安排了,契约上也写明了人数、价钱,我手里还有雇佣者的花名册。”“都拿过来我看看!”美静仔细,这些重要东西都随身带,于是很快从包袱里取出,呈给清如。这些杂事清如一般不费脑子,全部交给美静打理。她很快翻到阿元那一页,简介很简单,是个孤儿,四处做杂役,后被主家低价卖到兴隆堂,为人勤恳,现跟随老厨子学庖厨手艺。李佑城一向如此,做事做到底。经历过那么多挫折和磨难,换个身份对他来说应该不算难。清如将花名册还给美静,起身说:“你这事办得妥帖,记得把这个收好了。我去庙那边看看伙计们。”不断有热气腾腾的饭食从破庙的大门送出来,伙计们一路小跑,虽撑着伞,但雨水还是打湿了衣衫。清如望着他们的身影,没有找到李佑城,他进去有一段时间了,按理说盛碗汤费不了多大功夫。jsg进了门,收了伞,清如看见李佑城正在砖石搭的简易灶台前,被老厨子数落。老厨子岁数大嗓门也大,指着小锅里的汤,骂李佑城:“谁叫你私自做主开小灶的?你往汤里加了什么狗屁东西?你知不知道,这滇地的果子不能乱吃,每年因乱吃果子被毒死的人不计其数啊!”李佑城低头听着,手里还捧着刚才那一只汤碗,碗里有满满的羊汤,冒着白乎乎的热气。清如下意识瞥见,他的手在微抖。她咳嗽了声,说:“老师傅,这汤呢,是我让他做的,这果子我常吃,酸不溜丢的,开胃,今日就念叨这口,见您忙,就和手下伙计一说的,对不住哈!”许清如从一旁拿了食盘,走到李佑城跟前,不动声色将汤碗接过来。

老厨子一看是轻舟先生,立马缓了神色,连连道歉,瞪了李佑城一眼便不再说什么,转身去忙活了。清如走到他跟前,接过食盘,找了个石凳,坐下来喝汤,李佑城又给她添了一块胡饼,始终跟在身边,分辨着她脸色,不敢说话。“阿元,你把手伸出来,我看看。”清如说。李佑城却轻拢手掌,没听见一般背过去。他的眼神在她脸上流连,眼里的光如门外的落雨,毫无保留地倾泻着。清如心酸,他怎么就这么想不开,放着荣华富贵不要,偏跑过来受苦,难不成还嫌自己受的苦少吗?“把手伸出来。”她又说了一遍,命令语气。李佑城闪了闪眼睛,默默摊开手掌,掌心已被烫得通红,除此之外,曾经白皙的掌心布满了黄茧、疤痕。清如心里一抽,撇开目光,道:“那个,咱们商队有医师,一会你去拿药敷上。”老厨子听见了,几步过来,将李佑城撵走,笑着对清如说:“先生仁厚,体恤我们下人,不过您大可放心,这些个跑堂的年轻人禁折腾,一点小伤不算什么!”清如本想回怼两句,又怕日后老厨子记仇,给李佑城找麻烦,便忍住情绪,笑着回道:“庖厨的活辛苦,又跟着长途行商,您老人家放宽心才是,别和孩子们过不去。”那人哎哎应着,恭敬送许清如出了破庙。雨停后,商队继续赶路,再走一段就到姚州,姚州是抵达大顺与诏国边界前的最后一座大城池,不出意外,他们会在那里的旅店夜宿一晚,再马不停蹄去往渔泡江。这些地方是许清如熟悉的,更是李佑城熟悉的,李佑城在这片土地过了五年,这里一草一木、一楼一宇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可清如还是想不明白,他跑过来找她究竟为何,他爱她,说要和自己过一辈子,可他身后的那些人呢?知道他贸然前来,皇帝会作何反应,朝臣会作何反应,他那个还没过门的陆娘子作何反应?他以为他能逃得出李淳的手掌吗?若他真的孤注一掷,日后定会被皇帝找到,那时候大家都死无葬身之地。清如希望他活着,好好地活着,享受本该属于他的富贵荣华。当时在明德门外,自己对他说的那番话,就是这个意思,她特别害怕他战死沙场,甚至比他们不能在一起 还要害怕。车马行进中,她撩开窗帘,去寻他的身影,他现在只是个小伙计,不配单独骑马,估计这时候和其他伙计一起挤在随行马车里。佐信和美静坐在清如身边,有一搭没一搭聊天。美静忽然感慨,也不知怎么了,夸起阿元来,说他生得这样好,却是个孤儿,长在贫苦之家,只能做些杂役。佐信不屑道:“怎么地,你可怜他,想把他卖到教坊学艺,供给喜好男风的达官贵人?”“你怎么说话呢?有没有怜悯心?”美静生气,踢了他一脚。佐信刚要反驳,清如拉住他,笑说:“你这是吃得哪门子醋呀?心胸开阔点,女娘家议论男子,不一定就是对其有意思,你若能陪她聊几句,不仅会让她更开心,还能让她更依赖你,这才是相处之道。”佐信听劝,默了会,又挑起话头:“那个阿元,人挺好的,一路跟着咱们过来,话少,干活多,但不知道为啥,老厨子总看他不顺眼。”美静接话,说:“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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