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藤君的惩罚时间(公共便所;睡眠剥夺洗脑)
川上随意招呼了一个女仆让她上楼去,向森鸥外两人解释到:“犬子这两日身体有些不适,所以没有一起出来……”
“哦?好像之前都没有听说过呢,川上君的孩子。”森鸥外坐了下来,没有去端手边的茶水。
“哈哈,混这行的也很少有人会主动放出孩子的情报吧?不过我这边只是因为收养了他还没几年,没找到机会介绍给大家。”
说话间,纱布覆眼的少年已经被佣人搀扶下楼,川上拉着他的手,引他向森鸥外的方向行礼,并介绍着:“这就是犬子富江了。”
“有失远迎,万分抱歉,森先生。初次见面,我是川上富江。”“富江”深深鞠躬,仪态端正乖巧。
森鸥外略略打量了一下他,眸光微暗,笑容和蔼。“你好,富江君。眼睛是怎么了吗?”
“感谢您的关心,只是一点小病,避光几日就好。”
谎话连篇。太宰盯着那张漂亮却惯会说谎的嘴。
“好啦!让孩子们自己玩,我们去书房接着说。”川上率先起身,对森鸥外做了个“请”的手势。
森鸥外从善如流,起身的时候拍拍太宰的肩:“太宰君老实一点哦,别给人家添麻烦。”
太宰拖着长音应了一声,“富江”也像是才发现这里还有个人在一样,脸转向他的方向。
佣人们来来回回,递上果盘、点心,摆了几乎满茶几,太宰挑挑拣拣,这儿咬一口那儿吃一块,桌面上狼藉不堪,但他的吃相居然还可以说是文雅。
“太宰君,很好吃吗?”一直安静听着的“富江”忍不住发问。
“嗯……味道上还可以。不过我只是想试试会不会被某一口毒死、或者试到撑死、噎死也可以。”
“唔,我想那应该是不可能的。再说那样的话,死掉之前很痛苦不说,死后还会被人笑话吧。”
桌上的吃食数量,确实未免多了些,还不断地有佣人来收拾残局,换上新的,殷勤的离谱。
不过这些人只不过是为了多看一眼“富江”罢了。
而被频频投以视线的人却毫无所觉,也没做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坐在那里。
太宰垂眼咬了一口新端上来的和果子,过分甜腻的味道让他慌忙摸了茶杯喝空茶水,配以嫌弃的吐槽:“真的假的,这种甜度的豆馅都尝不出红豆的味道了。”
“是吗?”
“富江”手精准地一下抓住了太宰的——应该是听他说话辨认出的位置,只是能准确抓到他拿着果子的那一边未免太过“巧合”——大概是触手的绷带质感让他有些意外,停顿一瞬后继续倾身凑近,咬走了太宰捏着的剩下半块。
“嗯……对我来说是恰到好处的甜味呢。”
因为舌尖漫开的甜蜜滋味,“富江”笑了起来,那嘴唇弯起的弧度都浸透了甜味,过于甜腻到让太宰从口中到喉间食道,乃至胃里都烧着苦。他僵坐在那里,方才拿过点心的细瘦手指抽动了下,收紧成拳。
头发上有香气。在这样干燥的冬天,脸颊上的皮肤和嘴唇都完全没有干裂,表面嫩滑,很有弹性。牙齿很整齐,也很小心地没有咬到他。湿热的舌头表面的细小味蕾和手指皮肤上的纹路相互摩擦……
——不对,不对。那些信息都不是重点。
手被抓住的那个时候感觉到的,除了对方的体温,还有那种熟悉的异常感,他的异能力「人间失格」被动发动了。
“川上富江”有某种和魅力有关的异能力——这一点,太宰本应无比确定。
但他此时却格外的不想承认这一点。
“……怎么了吗,太宰君?一直不说话。”
然而在他思考、或者说在走神的这片刻功夫,“富江”已经坐到了他这边的沙发上,坐垫下陷的轻微震动让他不自主地往那边偏,单薄的身形被轻松揽住。
“哎呀,小心……是累了吗?那来我房间休息一下吧。”
“富江”仿佛没有被怀里的少年用冰冷的视线凝视着一般轻松地笑着。
与那冰冷目光相悖的,太宰露出一个天真纯然的微笑。
“好呀。”
手心里又被塞进了他人的温度,而强行拉住他的人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楼上右数第一间,在书房的正对面。”
太宰顿了顿,也配合着演了下去,牵着对方的手,慢慢地上楼。
——让我好好看看,你们的剧本吧。
……
“富江”坐在地毯上,听着太宰一边嘟囔着“呜哇原来是这种浮夸风格”“书的种类好少”“没有书包诶,你不上学吗”之类的话,一边把他的屋子巡视了个遍,最后一屁股坐在他对面,下了总结。
“富江你是什么公主吗?”
太宰吐槽着,好像对距离感到不满似的,又往“富江”那边挪了点。对方笑而不语,只是用蒙着纱布的脸“看”向他这边。
刚才还留了点缝的窗帘已经被太宰拉好了,屋里仿佛直接快进到黄昏,橘调暗沉。
“……我说啊,窗帘的遮光效果还不错,应该不用再蒙着眼了吧。”
太宰不想在沉默中浪费时间,率先开口,随即敏锐地察觉到对面似乎僵硬了一瞬,竟然是有些犹豫的开口:“…太宰君,很好奇我的眼睛吗?”
太宰回以明快的音调:“是的哦~”
不是说谎。他当真是对这过于明显的杀手锏、以及“富江”身上某种奇妙的违和感感到了好奇。
“那,你帮我解开。”
太宰嫌麻烦一样长叹口气,毫不客气地坐到了“富江”的大腿上,手指从耳边擦过,穿过发丝,解开系在后脑的结。
睫羽轻颤,堇色双眸展现在太宰眼前。
“——你……”
监控记录下了太宰对上魔眼时瞬间僵直的背影,和从干涩的喉间挤出的挣扎。
这个视角拍不到“富江”的脸,被太宰瘦弱的身形挡的严严实实。
但“剧本”还在上演。
“太宰君,可以诚实的回答我的问题吗?”
“…………可以。”
没什么营养的几个试探性的问题后,“富江”切入了重点。
“那……港黑的前任首领,是怎么死的?”
“那个老头……病死了。”
“他的遗言是什么?”
“首领之位,传给,森鸥外……”
“森先生,对前任首领做了什么吗?”
“他在,抢救……”
“富江”为这些预想外的回答叹了口气,拍抚着少年的脊背。
“你不会告诉别人我问过你这些问题,因为我们一直在楼上玩游戏,对不对?”
“嗯……玩,什么?”
太宰放松下来的身体向前倚靠,却将“富江”压倒了。
一声痛呼。
压抑的低吟和局促的问询。
衣物的悉索摩擦。
暧昧的水声,混乱的呻吟。
监控镜头忠实地记录着。
……
然而。
“富江”,也就是伊藤,从远远和太宰治对上视线的那一刻,就放弃了使用魔眼的打算。
他决定将他复仇剧的序幕,赌在这个孩子的配合上。
而太宰治这边。
在近距离看到那双眼睛的时候,他意识到了那种违和感的真相。
在那视线的尽头,唯有死是永恒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