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节
“咋,翻得这么彻底,还用问吗?我说,以后别乱喊,刘安泰才是你们老大。”
“这咋就乱喊了呢,刘哥说了,你是他老大,出来干啥都听你的。”
“我最怕的就是这个。”
苦笑。
“鬼子,你过来呀!”
眼见着阴雾中出现了那鬼子军官的身影,我伸出手对他勾了下手指。
那鬼子军官,拔出腰间的指挥刀同样对我勾了勾手指,意思似乎是想让我跟他过去决斗。
开玩笑,老子傻了才会到你那边去。
眼见我不为所动,鬼子军官挥了下手,原本只堆在来路的阴雾迅速沿着小广场的边缘蔓延,看那意思,是想把我们围死在里面。
“水纪,还在狙击点吗?”
我按了一下耳机上的通话键。
“还在,怎么了?”
我没有说话,而是摸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给水纪:从现在开始,只要有人走进广播中心,不管是走大门还是翻墙,有一个算一个,全给我毙了。
“明白。”
水纪很干脆的应了一声,并没有问我为什么。
这些鬼子能从广播中心出来,自然也就可以胡乱杀人,可是它们并没有,而是把我们围在了这里。
这应该跟我诈它的时候提到的东西有关。它们是真的想把我灭口。
而我和鬼子们都在外面,无疑给了某些龌龊小人趁虚而入的机会。
“老大,别自责了。本来干的就是危险的活。这事儿也不能怪你,谁能想到竟然有王八蛋背刺咱们呢?还有这刀,也太他娘的不好用了,完全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
看到我满脸郁闷,身边的干员嘴里说着安慰的话,把他的大刀插在了旁边的土地里。
“谁说不是呢,这玩意儿,真他娘的不好用。”
就在这时,一只散发着荧光的手从旁边伸过来拔出了那把大刀。
我诧异的抬头一看,嘴巴立刻就张大了……
军魂
拿刀这位的年纪并不大,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说话时带着非常浓重的地方口音,身上穿着的是和干员们身上那套非常像的老式军装。
而且他的军装破破烂烂的,似乎连补丁都已经懒得打了。
周身的荧光代表着他并不是人,而是一个鬼魂,一个老兵的鬼魂。
“俺跟你说,刺刀比这玩意好用多了,可是没辙,当初咱华夏的军队,除了老蒋的嫡系,装备都挺差的,俺们那支队伍,三个人一条枪,更别说刺刀了。能分到一把大刀,那都是高兴到姥姥家的事情。那啥,给俺来一根呗。”
老兵并没有表现得有多突兀,只是蹲在我们身边,用台阶磨着刀。
我傻愣愣的从兜里摸出香烟给他点了一根。
老兵大大的抽了一口,那模样很是享受。
“俺们那时候,饭都没的吃,别说烟了,能捡上个长官丢下的烟屁股,那都谢天谢地了。你们这些娃娃,生活好了啊。”
“额……是,谢谢。”
老兵给人的感觉和外面阴雾中的鬼子们完全不同。
蹲在他身边不但不会觉得阴冷,还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让人非常的安心。
“谢啥?离家打鬼子那年,俺的娃也两岁了。俺是为了娃不被鬼子欺负才出来打鬼子的。可不是为了让你谢。倒是俺得跟你们这些后生说句对不起哩。”
“啊,这……”
老兵抬头看了一眼那为抗倭战士而立的英雄纪念碑,脸上充满了自豪之色。
“俺们能在这里受香火供奉,是因为俺们打鬼子有功。可是俺们对不起你们,鬼子俺们没打干净,这大半夜的,让鬼子把你们赶到这里来了,是俺们的错。”
老兵憨厚的一笑,起身提刀,用刀锋一指那个鬼子军官。
“小鬼子!老子太阳你八辈祖宗!这武城是我们华夏人的武城,你们这些鬼子,不管是活的还是死的,都别想在武城放肆!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就在我以为老兵想要孤身冲阵砍杀鬼子的时候,他突然高声唱起了《大刀进行曲》。
而随着他的歌声,一个个穿着老式军装,手上拎着大刀、刺刀、匕首的身影在我们身边的空地上浮现了出来。
从独唱变成了合唱,雄浑的歌声连我都感染了,浑身的热血不停的激荡。
原本在阴雾中嚣张叫嚣的鬼子们不安的躁动了起来。
面对我和干员们,这些鬼子可以张狂,毕竟我们只是一群小孩子,不管是打仗还是抓鬼都是半吊子。
可是面对这些曾经用大刀砍翻他们一地的华夏军魂,他们还狂什么?
“弟兄们!杀鬼子!”
“杀!杀!杀!”
随着一声朴实的口号,老兵们义无反顾的朝着阴雾中的鬼子杀了过去。
“滚滚狼烟,悲泣山河,恨聚怒潮。听皇姑屯里,惊魂劈雳,喜峰口上,杀寇声高。原野山川,长城内外,奋起男儿唱大刀!宛平后,唤英雄叱咤,壮士骁骁!”
心脏疯狂的挑跳动着,血液在身体里肆意的奔涌。
之前面对这群鬼子我几乎是孤军奋战。
可是现在,有这帮祖宗保佑我怕个鸟!
“你个龟孙!来啊!不是要跟老子单挑吗?老子成全你!”
双手握紧佐官刀,我怒吼一声,扑向了那鬼子军官。
喊杀声在陵园上空整整回响了半个小时。
可能明天白天,有居住在陵园附近的市民目睹阴兵大战的传闻就会传遍整个华夏。
拄着那把佐官刀坐在英雄纪念碑下的台阶上,我把刀身狠狠砸在了台阶的边缘。
毁了这么一把价值不菲的佐官刀,我没有半点心疼。
仰面躺在地上望着夜色下依旧巍峨雄伟的纪念碑。
“祖宗们!谢谢了!这把破刀,你们拿去当战利品玩吧!哈哈哈哈……”
我在笑,很肆意的笑。
今天晚上我很狼狈,却也很荣幸。
能和守护华夏的英魂并肩作战,这光宗耀祖啊。
在走廊里牺牲的那位兄弟,我会让他的名字也刻在这座纪念碑上。
他和他们一样,都是为了守护华夏,守护我们的同胞。
“老鼠出洞了。”
耳机里传来了水纪的声音。
“那就放猫吧。”
我的话音刚落,一声沉闷的枪声就从耳机里传了过来。
我们开车回到广播中心的时候,后墙那边已经拉上了警戒线。
可能是想玩一把灯下黑吧,一个年轻男人从腰部断成两截倒在消防车边的地上,身上那些零碎洒得满地都是。
那张脸我还算是挺熟的,就是当初演了我和松云子,让我们两个结仇互怼的那个长袍小伙。
我住院的时候他还跟杜春娥和环卫工老头一起在楼下看过我,没想到再次见面却是以这种方式。
“你这枪法差了点。”
“哪里差?我就开了一枪。”
水纪撅着嘴巴一副不满的样子,说她啥都行,就是不能说她枪法差,毕竟这是除了有个姐姐外,她最自豪的事情。
“对啊,一枪就把人打成两截了,瞬间没了痛苦,还不差啊?我要是你,就先打他的双脚,再打手,再打膝盖,再打胳膊肘……”
“停停停,老陈,我说你不对劲啊,咋这么变·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