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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牧野从枕头底下掏出个做工精美的铁盒子交给许朝歌:“路过香粉店,就进去看了眼,觉得这香味特别适合你,便买下了,本想着偷偷给你,但既然我们现在见面了,不如早些送你。”
铁盒上镂着一个站在枝头昂着高傲的脖子的凤凰,它展开翅膀,眼睛望着不远处的太阳,好像随时都会展翅高飞。盒子里是细腻的香粉,仔细闻,还有一股橙花的香味。
“为何要送我这个?”
“我看城里女子都喜欢这个,既然大家都有,你也不能少。”
许朝歌关上铁盒,婉转笑道:“城中女子可喜欢不少东西,你都要送我?”
她眨动着双眼,眼波流转,凝视着祁牧野的眼眸,隐约透出的调皮神情仿佛让祁牧野见到了十七岁时的许朝歌,在她心底荡起了涟漪。
“送!待我有钱了,你想要什么,我都送给你!”
“朝歌。”祁牧野牵起许朝歌的双手,郑重道,“平常都是你照顾大家,体贴大家。但我想让你知道,在我这,你也还是个孩子,你也是个姑娘,你也理应得到照顾,得到别人的体贴。江姨不在了,这个别人可以是我,也应该是我。我也可以给你幸福的生活,我们依旧可以像以前一样。我答应过江姨,要照顾你一辈子,我说到做到。”
许朝歌垂着眼眸,注视着两人紧握的双手,含着羞赧的笑意问道:“此话当真?”
“我何曾骗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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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朝歌强行压下嘴角的笑意,抽回双手,佯怒道:“你对我许下那么多诺言,哪次是做到了的?”
“这次!”祁牧野一着急,就想掀开被子凑近了说,许朝歌担心她又着凉伤了身子,赶忙拿过被子将她围了起来。
“这次我一定说到做到。”祁牧野信心满满,“这次我一定会找到留下来的方法,哪怕这次找不到,我也会在下一次重逢时找到法子,永远留在你的身边。”
“朝歌。”她牵起许朝歌的双手,如视珍宝地捧在手心,“我不会让你一直等。”
许朝歌不知道那晚是怎么度过的,隻记得一晚上都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无法入睡,满脑子都是祁牧野的眉眼,满脑子都是她郑重的诺言。她是个清醒的人,却总是忍不住掉入祁牧野编织的甜言蜜语中去。她也是个冷静的人,却因为祁牧野的那番话,整晚的心跳加速。
“祁牧野!”她望向对面的墙壁喃喃道,“你要是再骗我,我就真的不再理你了。”
许朝歌一夜未眠,路过祁牧野的房间,本想问问她有没有起床,站在门前纠结许久,还是出于羞涩转身离开了。
昨晚祁牧野的那一番话,总让她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像有一隻无形的手在不断挠着许朝歌的心窝,痒痒的,怎么也不舒服。她有一股上前问清楚的衝动,但出于女子的矜持控制住了。
更何况,万一,祁牧野没有那种意思呢?
不想了。
许朝歌关上大门,脚步轻快地朝面馆走去。
今天有点不敢再见她。
“姐姐,今日怎的这么开心?”自打许朝歌进入蓬门面馆,整个人就自带明媚的气息,动作轻快,时不时会偷偷哼一段小曲,与前几日的低气压形成鲜明的对比。
几人相识一年多,许朝歌一直是个情绪稳定的女子,这是她们头一次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见到许朝歌这般大的情绪反转。几人商量一上午,最终决定在客人散去时,由叶珉仪问个究竟。
许朝歌捂住自己笑僵了的嘴角,强装淡定:“有吗?”
四人齐齐点头:“有!”
许朝歌站在原地细细回忆她上午的神情,但有一句话叫喜不自知,任她怎么想,也无法找出与往日的不同。她轻咳一声,摆出老板的姿态:“若闲着没事,去后厨把菜洗了。”
几人一直把许朝歌当作自家姐姐,对许朝歌的话向来是无条件服从,她一开口,三个伙计便缩着脑袋躲后厨去了。
“许姑娘定是有什么开心的事。”刚到后厨,曹炎便忍不住说道。他是个大嗓门,就算是悄悄话,也比一般的音量要大,明德两兄弟赶紧捂住他的嘴,让他声音轻一些。
“小点声。”明德用气声叮嘱道,“女孩子脸皮薄,千万别让她知道我们在此议论。”
明理:“前些日子许姑娘还生祁公子的气呢,一整个下午都板着脸,怎的今日突然这么开心?”
曹炎突然吼道:“肯定是哪个郎君讨她欢心了呗。”
“嘘!嘘嘘!”明德赶紧捂住他的嘴巴,“就不能小点声?若是让许姑娘听见了,她情何以堪?你这个大喇叭,改日让珉仪把你嗓子缝起来。”
曹炎被捂着嘴,一脸委屈,含糊不清地嘟囔着:“说还不让人说了?”
许朝歌吩咐完便又忍不住转身勾起嘴角,动作轻快地提起毛笔,写在帐本上的字迹也比以往灵动不少。
“姐姐。”叶珉仪突然在许朝歌耳旁叫道。
许朝歌被吓了一跳,笔尖这么一撇,那一横直接跨了两个格子。
“姐姐今日这般兴致,可是因为翁公子?”
许朝歌两眼一眨,摸不着头脑:“跟他有何干系?”
叶珉仪自觉猜错,连忙打个哈哈:“我还以为你与翁公子又找到好看的本子,相谈甚欢,所以今日才这般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