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
是编造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她眼神一黯,不想拆穿。
这一幕似曾相识。
江憬记得很久以前,在跟她家长确认了究竟能不能去影院看电影后,她也是这样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结果在他临走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这件事悄无声息地成了她耿耿于怀的心结。
江憬默默叹了口气,柔声细语地哄:“到了以后给你看好吧?”
桑逾顺水推舟应了声“好”。
如果说恐惧源于未知,那么焦虑就源于全知了。
知道得太多,想得太多,看得太长远,焦虑就会源源不断地蓄积。
随后桑逾的焦虑表现得更明显了,先是借了江憬的手机,每过五分钟就给赵毓芳打一个电话,然后打不通就跟江憬说她要回去了。
江憬看着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他一个没受伤的局外人见了都觉得疼,实在不理解她为什么非要在伤势最重的时候脱离他的看顾。
当桑逾第四十九次握上门把手,并终于下定决心离开他家的时候,向来好脾气的江憬忍不住了,拦腰一掳,单手将没多少斤重的桑逾抱到沙发上给她上第二次药,无奈地说:“不是都说好了等养好了伤再说吗?”
“我没说等养好了伤再走,我说的是若是还疼就先不走。”
江憬二话不说,摇了摇云南白药喷雾剂的瓶身,突然对着她小腿上的伤口将药喷上去。
像是无声地在说“你就说疼不疼吧”。
桑逾差点叫出来,条件反射地缩回腿,咬着唇不能置信地看着他。
江憬是知道长痛不如短痛,故意趁她不备给上的药,免得她还要克服心理上的恐惧,更加难熬。
喷完他便俯下身来,温柔地给她吹了吹。
“我今天才发现,你这脾气还挺倔,有什么话是不能对哥哥说的?阿逾,你今天很反常。”
桑逾心事重,重在害怕竹篮打水一场空,更不想努力隐藏了这么久功亏一篑,酝酿了半天还是没能说出口,只是郁郁寡欢地说:“说了你也不懂,何必要说。”
十三岁的时候她对他的感情还只是纯粹的崇敬,情窦初开后就变成了贪心地觊觎爱情。
他既然在知道了她的心思后对她无意,说破就没有意义了,说不定今后连现状都维持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