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它张张嘴,【开饭了?】
说完,它毫无节操地动了动翅膀,一头扎进塑料袋子里。
今夏怕被啄到,连忙松开手,袋子“砰”的一下掉在地上。
乌鸦也不嫌弃,脑袋埋进去,大吃特吃,在鸦鸦的字典里,没有“礼貌”两个字。
或许该说,它们不懂“物品拥有权”,认为大自然中的一切,谁拿到就是谁的,全凭本事。
一直以来,它们也是这么生存下来的,在垃圾中择食,食腐肉。
相比之下,一心比乌鸦更有“礼貌”,它不会抢人类手中的食物,不会在未经允许时乱吃东西。
【喂,你要好好道谢啊!】
一心看不下去,忍不住教育道。
乌鸦抽空抬了个头,厚脸皮地歪脑袋卖了个无害的萌,继续埋头干饭。
一心:“……”
今夏看见乖巧地待在初声晚脚边的一心,轻道:“抱歉啊,我没准备你的份。”
一般狗狗的主人都不希望狗狗在外面吃别人给的东西,遇到好心人还好,就怕养成习惯后,被有心人利用。
今夏自己也养狗,知道这点,所以没买一心的份。
乌鸦是野生的,喂一喂无伤大雅。
见乌鸦吃得香,今夏问初声晚,“你喂了钻石多久,才上手的啊?我可想摸了,但不敢。”
初声晚:“……”
她还真就没喂过。
今夏眼神中带有几分佩服和羡慕,一瞬不瞬盯着初声晚看,俨然是把她当成了“御兽”大师,满脸写着求教。
初声晚接收到她的信号,想了想,道:“乌鸦喜欢亮晶晶的东西。”
今夏又惊又喜,“有这个是不是就能得到钻石的认可了?”
初声晚缓缓摇了摇头,“我不确定。”
乌鸦对人防备心重,不比那些驯养好的宠物,要获得它的信任,更为艰难。
今夏一听,也没气馁,给自己做了个加油打气的手势,隔空和乌鸦说话,“我会努力和你交朋友的。”
初声晚轻笑了下,声音清淡,如同泉流漱石,“它很喜欢一家店的钻石。”
“哪家啊?”
————
几分钟后,乌鸦吃完鸡肉,今夏捡起地上的袋子扔到垃圾桶里,随后跟着初声晚去了两元店。
今夏在两元店买了枚“钻石”戒指,在初声晚的指导下,慢慢套到乌鸦的鸟喙上。
期间乌鸦还嫌弃她动作慢,头往前伸了伸,一口咬住戒指,美滋滋地幻想未来。
【等我造好窝,就去找个老婆。】
这年头,雄乌鸦追求异性都知道要装修一下家。
有记录表明,乌鸦求偶还会表演飞行技巧,变成夹子音轻柔地叫着,等雌乌鸦同意后,会张口吃下雄乌鸦喂的食物,然后两只鸦鸦喜结良缘。
乌鸦得到钻石,连脾气都变好了。
今夏小心地用手指在乌鸦翅膀上戳了一下,下一秒快速收回,另一只手捧着这只手,不敢相信道:“摸,摸到了!”
好有成就感。
关于两块钱,让乌鸦和人类同时心满意足这件事。
人类与动物之间,总是会有一些奇怪的感情,建立特殊的联系,那种情感所带来的情绪,虽然看不见却是最为珍贵的。
有时候,通过动物,也能促进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后面今夏加了初声晚的微信,两人互换了备注,她还推荐了一些可以遛狗让狗狗放开了玩的地方,约初声晚之后一起遛狗。
————
湖边草坪,等聚过来的人都离开后,某位被遗忘的青年主播收起支架,无奈地抓了抓头发。
乌鸦会中途飞走,是他没想到的,等他回神,乌鸦已经被人围了,他压根挤不进去,只在外围听到几句乱七八糟的讨论。
什么美女御兽师,猥琐拍照男,小姐姐好帅……
这年头御兽师都能面向大众了吗?
(含入v公告)
阳光穿透云雾温暖地洒落,树影点缀在自由生长的杂草上,万物宁静安逸。
西郊到底是带个“郊”字,还有未通公交的地方,只能步行前往,一眼望去,满是绿色生机。
远离喧嚣后,初声晚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她懒倦地靠在一棵树上。
“鸦鸦,这里不是也挺好的吗?”
郊区荒无人烟,从这到西郊走路要半个小时起步,一般很少有人会来这边,再往远走一些,都快上高速了,这还是今夏告诉初声晚的遛狗好地儿。
没办法,西郊即使位置偏,也是个城区,能供狗狗玩耍的地方少之又少。
一心穿着背带来回跑着,乌鸦则在树杈上欣赏自己的钻石戒指。
或许是它觉得这颗钻石有初声晚的功劳,没再恶语相向,还能和她接两句话,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是挺好的。】
“要是公园住得不舒服,可以搬到这。”初声晚随口提议道。
她抬眼看枝桠上的乌鸦,它看上去非常喜欢会发光的戒指,亮着七彩光芒的钻石配上全身漆黑的乌鸦,有种不顾死活的美感。
不忍直视。
乌鸦咬着戒指,一跃而下,稳稳当当地站在初声晚肩膀上。
【你怎么不叫人类搬走呢?】
在自然界中,生物互相竞争,信奉着适者生存的法则,人类凭借出色的能力,站在顶端。
为什么人类不搬走,是个很简单且残酷的事实,人类强于乌鸦。
弱者可以选择改变,也可以逆流而上,不仅是人类和动物是这样,人与人之间也是这样,平等两个字说出来容易,做起来却难。
初声晚眼睑低垂眸光暗淡,声音很轻,几乎低不可闻道:“因为你很弱啊。”
这句话,她不知是说给乌鸦听,还是在说自己。
因为弱,所以才有许多身不由己的事。
初声晚想起什么,喉咙发紧,没由来得无力感从脊背扩散到整个背部,蔓延至四肢百骸。
突然,她脖颈处传来痛感。
紧接着耳边响起乌鸦没好气的骂声:【你才弱呢!】
【你等着,老子早晚成为这片儿的霸主。】
【弟兄们以后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去哪就去哪。】
乌鸦每说一句就用鸟喙啄初声晚脖子一下,勉强算熟人了,它没用太大力气,但也让那处的皮肤红了一小块。
它啄解气以后,歪歪头,开始幻想虚无缥缈的未来。
【到时候,全得伺候我,嘿嘿,我还要……】
【你做什么白日梦呢?】
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乌鸦的幻想,下一瞬,有身影飞扑而来,目标正是欺负初声晚的乌鸦。
初声晚回过神顿觉不妙,制止道:“一心,别……”
话未说完,一心已到。
“砰——”
一人一狗扑摔在地,乌鸦飞到半空“啊啊”的嘲笑着。
【在这谁最弱你心里没点儿数啊?】
【笑死我了哈哈哈……】
一心不服气,追过去打乌鸦,又是一阵鸟飞狗跳。
初声晚无奈地站起来,随手拍拍身上的灰,看着乌鸦和一心打闹的方向,方才那点烦闷悄无声息地散去了。
她感觉自己好像带了两个熊孩子,双手比成喇叭姿势,喊道:“你们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