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
他听话地站起来。
她问:“我们的私事是什么呀?”
“第一件事,我好奇,已经入冬,天冷了,陆小姐穿了还是没穿?”彭安已经换上另一副眼镜,又是金丝细边。镜片下的双眸,深不见底。
急,且哑。
陆姩不给答案,反而一手遮住衣摆,向下一拉。
前面衣摆被扯紧,腰后的则提了点上去。
不过彭安见不到了。
“满满的一衣柜的衣服,是陈展星为我买的。”话题的开头,陆姩提起一个不在场的人。
彭安不大友善:“他的品位不怎么样。”
“陈展星可是花了大手笔。刚刚我听见敲门声,第一想法是,也许是他来敲我的门。”
彭安冷然:“假如是他,陆小姐也穿这身衣服?”
“不然呢?我只有这些衣服呀。”陆姩扯着衣摆的双手摇了摇。
引得彭安的注意力更加放在她的手边:“陆小姐曾说,和他不共戴天。”
“是啊。我和他一起在东五山的时候,我若有机会,早就动手了。”
话中的“一起”二字,听上去好像不是很顺耳。“陆小姐这样仇恨他,为何让他占便宜?”
“美人计长盛不衰的原因是,男人总会上当。陈展星元气大伤,不正是因为中了一枪吗。”
“你的意思是,就算陈展星坐在这里,你也迟迟不穿裤子吗?”
陆姩笑了:“怎么?你生气呀?”
但也没有资格生气。彭安问:“陆小姐要杀我?”
她敛起笑:“彭安,第一次见你,我差点杀了你,后来见到你伤口的缝针,我很愧疚。你以前跟在陈展星的身边,却和他大不一样,你特别,我逗着你玩,以为你害羞单纯。哪知道你被逼急了也是要杀人的。被你耍弄,我当然生气。但熊建的死是我一时大意招来的祸,你救过我数次。你骗我,又救我,我想,就当扯平,你我从此两清。所以才不声不响离开,准备一个人了结我和鹰记的恩怨。不料,你又来救我。”
柔软的陆姩格外美丽,眉目舒展,眸光清澈,藏着莫名的温情。
“彭安,现在不好说我对你是恨更多,还是怀念我们的从前。你有没有听过,女人很善变的,也许我这一秒觉得你可爱,下一秒就恨不能除掉你。”她长舒一口气,“我不明白为什么深陷在这般矛盾交织里。”
谎话,她说过无数的,半真半假才最容易笼络人心。她温暖的眼睛宛如真心诚意:“就像你说的,你不想杀我,却克制不住。我有时候想起你的欺骗,心里特别生气,忍不住冲你发脾气。”
“陆小姐,我不怪你。”
“我也常常想起你我的曾经。和你说的一样,我想杀,却舍不得杀。”
好像把彭安说得动容了:“陆小姐,我承诺不杀你。但失控时,并非我所能克制。我不希望失控时,真的置你于死地,所以才想要测试。”
“从前,我碰你一下你就受不住。昨天夜里你能背着我,不丢下我。莫非你的毛病要用以毒攻毒的医治方法?”
他垂下眼:“也许。”
“抬起头来。”陆姩松开衣摆,抬高手臂,衬衫衣摆被吊起了。
彭安见到一块粉红的布,很薄,小小的三角形状,布上牵着几根带子,带子交叉,缠住她的腰。
她问:“你说,我是穿了?还是没穿?”
“陆小姐,你穿得薄,恐怕要着凉。”他善意地提醒。
她又问:“那我穿上长裤?”
他不回答。
陆姩抖落手中的裤子,却又放进了衣柜。她关上衣柜门,仍然光着美腿。
彭安望过来。
长发扫过她的肩,露出迷人的肩线。衬衫直直而下,又在她的腰上起了褶子,往下的曲线紧实有力。长腿又白又直,她走起路来,姿态轻盈。
到了他的跟前,她轻轻地问:“你要杀我吗?”
他摇头。
“这么说。”她踮起脚,浅浅的气息喷在他的他的耳边,“光用眼睛看就不会有凶杀案发生了?”
“也不是。”耳朵发痒,彭安的声音低下去,“以前我不看。”
前凸后翘的女人在他眼里也是一马平川。他偶尔不经意见到,如蜻蜓点水,一掠而过。
唯有面前的这具身子,才是他记得的曲线。
“上次你盯着我这里。”陆姩指指自己的心口,把手指嵌入深壑。
彭安看着那一段挤进去的指节。
“今天……”她掐了掐自己的腰,“是这里。”
他又顺着看过去。
“你装什么纯情?”陆姩说着,直接躺到床上去了。她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腿,冲他笑,“这样就不怕冷了。”
那位唯恐她着凉的好心人却没有走。
她拽了拽被子。
鼓起的被子把她衬衫的下摆蹭了上来。
彭安见到她的一片玉腰,肌肤仿佛被雪覆盖,白得亮人。
陆姩把被子卷呀卷,裹得像多了一条尾巴。
天色暗了。只有灯,以及她发着引人飞蛾扑火的光。
她顽皮地东扯西扯,衬衫上的第一个纽扣,可能系得不严实,松开了,纽扣自己从扣眼里钻了出来,平直的锁骨若隐若现。
彭安半跪到床沿:“我有点冷。陆小姐,分我一半的被子?”这是礼貌的问话。
但她还没答应,他已经拽住被子一角。
她侧侧身子:“你穿这么多,还冷?”
“陆小姐不冷吗?”彭安掀起被子,盖住自己,整个人埋在被子下。
陆姩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她捂紧被子。
被子下应该是昏暗的。肢体碰触才是他失控的原因,他不碰,自然是风平浪静。
可那只是表面。
她觉得看不见的被子下是汹涌的漩涡。
她叠了叠腿,一只脚踝搭上另一只。她腿上的皮肤察觉到彭安温热的鼻息。
不一会儿,他用手把她的搭起的脚踝放回去。
她问:“黑漆漆的,你能看得见?”
彭安掀起被子,探出了头。他的手掌撑在她腰两侧。
他的头发被揉乱了。就连困湖边住宅时,陆姩都没见过他这么凌乱的样子,特别野。
他弯起背,像一只敏捷的猎豹,半跪于她上方。
她仿佛能被迸发的男性气势碾碎。
他说:“我见到了,陆小姐是穿了。”
两人没有接触。她的玉腰露出一大片。
之下,只有不成调的几根带子,以及可怜兮兮的小块薄布。
彭安一览无遗,抬手摩挲她的腰。
他的力道很轻,也许是怕失控时,直接掐断柔弱无骨的皮肉。
陆姩觉得痒,缩了缩腰。
他以为她要躲,一把握住。
她腰细,他只是用虎口一掐,她就动弹不得。
几条交叉的粉红带子叠在她的雪白,碍眼了。
彭安的尾指勾起其中一条带子,向上一拉。
带子收缩,勒紧,陷进她的肌肤里。
他说:“我没见过这样的。”
陆姩也伸出尾指,学他一样,去勾带子,与他一起拨弄:“是不是一等一的好看?”
“是。”他的尾指勾住她的尾指,仿佛二人在拉钩,“陆小姐是一等一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