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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昔走过去,淡淡道:“让它跑吧,药效过了就回来了。”
导演和几位老师听得错愕,“你说什么?”
“什么药效?”
楚昔耸了耸肩,转过身,看着后面一群刚听完选角结果,还站在这里的学员,从兜里掏出一根折断下来的马草,跟导演解释道:
“有人今天给我的马下了药,结果漏了点药粉被我看见了,现在阿黄一肚子兴奋剂,需要发泄一下,等它在草场跑够就回来了。”
她说完,指了指草场远处的一个点。
一个移动中的黑点,如果不仔细看都隐没在背景里看不见了,谁还能看清楚那是楚昔的马?
“我能看清楚就行了,它没跑远,放心吧,它还是认识家的。”
不不——
现在导演的关注点不是这个!
他猛拍大腿,站起来怒道:“谁给马下的药?!”鲜竹服
其他老师也随之皱眉望着楚昔,认为竟然有人用这种小手段来破坏竞争,未免龌龊了。
“小洋,你去调监控。”导演对身边助理说道。
“不用了。”楚昔打断,说道:“这一段路有监控盲区,既然他都敢来下药了,那肯定是已经找到盲区了。”
导演微惊道:“你也知道有盲区?”楚昔这语气很熟啊?
楚昔:“……”
“嗯……我知道有什么奇怪的吗?”
经常走这段路偷买零食的楚昔心虚一秒。
她赶紧岔开话题,说道:“不过没关系,要知道是谁下药也很简单,给我一点时间就够了。”
“多久?需要帮助吗?”导演询问。
他此刻还没理解清楚楚昔说的“一点时间”是多少。
但下一刻他就知道了。
“两分钟呗。”楚昔说完,往眼前一群学员中走去。
就在她目光扫视打量他们之时,突然有一位男学员捏紧拳头,涨着一张难看的脸走出来。
他气愤说道:“你不用看了,是我给你的马下的药!下的醋酸地马孕酮!我想让你淘汰的!”
说这句话时,他的胸口都一起一伏地换着粗气,显然气得不轻。
楚昔好奇地看着他。
这是气急败坏了吗?
这人看起来挺年轻气盛的,手法也稚嫩,到处都留着破绽,一看就是一鼓作气衝动的行为,现在还敢自己站出来,不算彻头彻底的心坏。
不管是其他剧组人员、老师还是学员,都一脸震惊的看着他。
大家都想不到他会做这种事,平时还挺好的一个人。
楚昔也问:“你对我有意见?”
下药的学员愣站在原地,浑身气抖,忿忿不平,声音几乎是咆哮。
“是!我当然有意见!凭什么你什么都要?你明明已经有一个角色了,还要来抢管亥!你是厉害,你就不给我们留一条路吗?本来这里的机会就少,你还要一个人拿走两份!”
楚昔眨眨眼,若有所思——
这就是无能狂怒吗?
“你就仗着你演技好,有经验,就不按规矩来!我在这里也待了四个月!练了四个月!就因为你突发奇想,本来我还有的机会就没了!凭什么同样是集训,我比你还辛苦,还努力!最后还比不过你反串!”
“你强一点就到处抢别人的饭碗!你早说啊!你要演这个我就不来了!”
“拿你跟我们比,根本就不公平!就算你没演到角色,出去照样还能赚钱,我们就不一样!结果还是这里什么好的都让你占了!”
对方还在怒火中烧的指责她,把其他人都看沉默了。
在这种场面里,大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指责?同情?不解?反驳?可怜?还是遗憾?
楚昔支着颌,淡淡地看着他。
都不用她说一句话,这人自己就把自己说哭了,狂暴过后,皱着脸放声大哭,大喊“这里太不公平了”。
果然是年轻人。
楚昔看他也只有二十岁出头,现在一副脆弱不堪的样子。
她扭头看了眼任芝,任芝无奈地对她摇摇头。
导演的表情是气到有点郁闷,其他工作人员有点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圈子本来竞争就很残酷,又逼坏一个,唉。
楚昔回头,扫一眼其他人,隻冷淡说道:“散了。”
离开时她也跟导演说了一句,“你处理吧,我不管。”
楚昔也不知道有什么好说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成年人了还不懂啊?她可没有帮谁做思想教育的义务和善心。
最后那位学员被导演请退出了集训营,大家默契地都绝口不再提这件不愉快的小插曲。
人和人之间,不就是有差距吗?
电影开拍前的训练照常继续,即使是只剩下群演镜头了,也还有人愿意待在这里到最后一刻,照常完成集训协议里的要求。
剩下的时间似乎一晃而过,外面已经是落叶枯黄的季节了。
集训营课程结束,师资力量也将陆续退出。
等到最后一天,楚昔晚饭都吃不下,净纳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