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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众隻觉得这个场面似曾相识。
先前陆欢甩出证据赶他离开时,也是这般。
拿过文件,刚翻到第一页看见内容后。陈众就吓得不敢再往下翻了,捏着纸的手发抖起来,用力得骨节泛白。
秦岺还是一副淡然的样子,垂眸轻吹着茶水面,“继续看看吧。”
再接着看也没有任何意义,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暴露。继续翻也不过是待宰的羔羊垂死挣扎。
秦岺只是眼尾一扬,“我让你看,是我没说清楚吗?”
只是很轻的一句话,陈众却被吓得一哆嗦赶紧页页翻过去,字根本没有进脑海,最终一一翻到了最后一页。
见他被吓着的样子,秦岺稍敛了敛神色,意味不明哼笑下。
陈众立觉恐慌,“秦、秦总!我不是故意在网上抹黑启宁的!是,是有人逼我!而我找上王总,也只是为了在行业内混口饭吃,不是刻意要进对立公司!”
“没事,我知道,你不过是学习了下你的好伯父。”
她放下茶杯,身子轻往后靠,微眯着眼温和道,“你只是学他,利用掌握启宁内部消息这点进入对家公司而已,你有什么错?”
“而在网上散发不实消息,也不过是对立公司老总的强硬要求,你也是被生计所迫。”
陈众咽了咽口水,这番话听入耳好似在善解,实际如同棉花中藏了百根尖刺。
“可是你知不知道你投奔对家,对家老总可以保你有份工作位,而我也能让你从这个行业消失。”秦岺唉声稍叹,“年轻。”
陈众听这话直接压不住了,再不管什么忌惮的情绪,一扑而上。
“秦总!您不能这样!我,我只是一个破工作的,哪能让您这种人物跟我计较!!”
身子才凑前,便被身后的保镖摁住肩膀跪在地上。
强烈的痛感袭来,他动弹不得,仍激动道:“您让我做什么都行!我可以都弥补,秦总只要您说!”
秦岺两手交迭搭在膝盖,身子前驱,直直盯着他。
“传谣,私底反咬。”总结完他所做的事,又讚赏似的点头,“嗯,放在现在确实有些手段。”
“只不过还是嫩了些。”
她语气缓慢,“想当初啊,二十年前的商战,那才是战,可不是你们现在过家家把戏,那时候是要死人的。”
“谁身上还没背过几条人命。”
陈众狠狠颤抖着眼珠子,眼前人这个人绝对不止他想象中那么简单。
像是一滩平静的河流,无人知道流水下的沙泥深处埋葬着数不胜数的腐朽尸体。也无人知道过去的一天这里曾经血流成河。
一切的一切都被时间衝淡,隻余留下经历过岁月的气息。
他隻觉得,她口中看似玩笑的话,根本不似玩笑。
半晌,秦岺朝他身后保镖使去一个眼神。
保镖会眼色地松开陈众。
“给你个机会。”秦岺收回,背部靠着沙发,拿下手腕上圈带的手链,“关于你那好伯父的事,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听懂了吗?”
陈众颤抖着直是点头。
秦岺轻阖上眸,手中轻拨动佛珠。
“开始吧。”
—
苏门开回津宁的路上,经历了从晴空万里到多云阴沉的转变。
从医院回到酒店后,她们花了些时间收拾东西,吃完一顿饭后便踏上回来的路程。
走时苏门市还是大晴天,越离开云层就越是多起来,到津宁时已经很阴沉了。
路上没有歇息,陆欢直接从头开到尾。
她侧头看了眼身边人,“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白矜看着窗外,答道,“不饿。”
道路上方的路标随着距离接近逐渐放大,白矜看清了上面的字。
跨过这道路标,也就意味着彻底进入津宁。
终于离开苏门了。
想起那个女人的脸,白矜就不由地神色微暗。那个女人,究竟想做什么?
一旁的陆欢见这人基本沉默了一路上,只是余光稍微留意了两下,没多说什么。
下完高速公路,车辆驶入熟悉的市区。
天色本就多云阴沉,今日入夜的格外快,这个点天色已经暗下一半了,道理两旁的路灯纷纷亮起。
陆欢正想要切换导航,一个陌生短信跳出来。
点进去看内容,她微微皱了皱眉头。
白矜见她有迟疑,“怎么了?”
“没事。只是还有道方案需要审核。”
短信说文件就放在她的桌面上。
陆欢没有多大印象,但毕竟先前忙起来的时候桌面积压太多文件,漏掉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关闭了短信界面,“我要回公司一趟取点东西,应该时间不长,我是先送你回去,还是你跟我一起回公司?”
白矜看她,“一起回公司吧,你开车这么久,很累了。”
“还确实有点。”陆欢调转方向盘,驶去另一条道,“今天你没办法替着我开了。”
一个哈欠合时宜地涌上来,“不过要分担的话,可以考虑哼两首歌给我听听,说不定很快就能缓解疲劳。”
歌吗?
白矜沉了沉眸子,音调在脑海中浮起。
陆欢起先只是逗她玩玩的,她倒不期望从这张,除了接吻时比较热,其它时候都很冰冷的唇里听出什么有温度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