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蜷缩在角落的人儿四肢纤瘦,发丝凌乱地散在额前,脸颊上沾染红血,更显病态与疯狂。
发丝之下的眸子却是一如既往的淡淡且冰冷。
就好似伤不是出现在她身上,这些血也不是从她身上流出来的。
面对骆姨焦急的呼唤,白矜只是敛了敛眸子,平静道,“别过来。”
“好,好,骆姨不过去,白小姐你先把手上的刀放下好不好?你看你流了这么多血,骆姨帮你包扎一下,好不好?”
从未遇见过这样的情况,也从未见过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孩儿会做出这种事,骆姨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可白矜没有听进去,尖锐的刀尖抵在手腕上。
这一处的手腕和手心已经血肉模糊了,她还在用刀尖将血肉挑起,翻动,好似在让血涌出得多一些。
骆姨被急出眼泪,不敢上前。
秦岺和陆父很快从楼上赶下来。
“矜矜!”
秦岺还穿着薄丝绸的吊带睡衣,一头的顺发散在身前,两眼惊恐。
陆父:“发生了什么事?!”
骆姨强作镇定说,“晚上我听见厨房有声音,就过来看看,谁、谁知”
谁知就看见了这番骇人模样。
满地的血,而这道人影,还在残忍地用刀划自己。
骆姨一想靠近,人影便往一旁躲开,砸碎了柜台的花瓶。
她真的不敢想一个十岁的小孩,是在怎样的情况和心理下,才会做出这种事。
没有人敢轻易做出举动。
秦岺伸出手,慢慢靠前去,眼睛一直看着白矜,想让她稳定下来。
“矜矜,你别衝动”
白矜抬起眼,看见秦岺的面庞,微微歪了一下头,出口的声音很虚弱,“阿姨,我不想待在这了。”
“我想母亲了。”
秦岺还在向前,“矜矜先把刀放下,剩下的我们再一起商量,好吗?”
白矜依旧将刀抵在手腕上,“那您能答应我吗?”
“好,阿姨答应你。”
不管怎样秦岺都先答应下来。
在这时,陆欢也从楼下赶下来了,同样被景象所惊吓。
手打开厨房的开关。
白光照亮一切藏匿于黑暗的场景。红血染遍白色瓷砖,血腥气息在空气中弥漫。白矜狼狈蜷缩在角落,身上的衣裳也被染得殷红,触目惊心。
她们隔空对视了一眼。
看着这人浑身置于血内的模样,陆欢微微张着唇,双目震惊,大脑迟迟没有反应。
而白矜看见陆欢的到来,神情才有了些温度。
姐姐,这是送你的生日礼物。
你,喜欢吗?
无声的话在心中响起。白矜微微弯起唇,闭合双眸。
在秦岺一步又一步的靠近之下,她唇色苍白,最先向前失去意识地倒去。
手中的刀顺势从手中松落,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锋利的刀身早被血染湿。
最后,这场闹剧因为白矜失血过多的晕倒而停下。
白矜被紧急送往医院,加以救治。再醒来时,已经是两天后,手上的伤口被包扎完善,另一隻手上挂着吊瓶。
门外隐约传来秦岺打电话的声音,大概内容讲的是在联系心理医生。
白矜看着天花板,心中平缓想道。
也对能出这些的,大概都是疯子吧。
她清醒着拔掉吊针,撑着虚弱的身子走下床,任由疼痛肆虐。
走到门外时,秦岺看见她手背渗出的鲜血,连电话那头都不顾了。
“矜矜!”
“阿姨,你答应过我的。”白矜淡淡地看着她道。
穿着病服,唇瓣惨白,那双眼睛落寞又平静。
犹如一道镜子,倒映出秦岺此时的反应。镜子毫无温度,坚硬到无法被攻破,正在盯着她此时的一举一动,令人无法反驳。
秦岺看着这双眼睛愣住了。
“”
最终秦岺妥协了。
在心理医生的建议下,秦岺在外安排一处房子,雇专门的保姆来照顾她的起居,并且转到另一所学校,来分开她和陆欢。
白矜也就此离开陆家。
在她住院的那段日子,陆欢强忍着没有去看她,一直是漠不关心。陆欢真的不明白这人究竟在做些什么。
在搬东西的那天,陆欢也没有出现。她故意窝在房间不出去看她,一直等到人走后,才走去白矜余留的空荡房间看一眼。
心中说不上什么滋味。
但不管如何,陆欢以后不用成天看见这个人了,她无疑是开心的。其他的一切都没有再去想。
之后,她在家过了这个十四岁生日。
如愿以偿,没有了白矜的身影。
“”
梦境中意象不断更迭。
那天十四岁的生日会上,陆欢叫了朋友同学来玩,母亲帮她切蛋糕。
所有人的关注聚焦点都在她的身上,包括母亲的。
有那么一瞬间,陆欢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陆家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女儿的时候。
灯光消灭,客厅昏暗,唯有巨大的生日蛋糕上的蜡烛有光亮。所有人都在欢呼着许愿。
陆欢双手闭合,默念出愿望,一举吹灭了蜡烛。
蜡烛熄灭,一切随之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