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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眼神虽然痴呆,却并不给人疯疯癫癫的感觉,如果不看他的眼睛,根本看不出这是一个智力有缺陷的孩子。
叶斐然忍不住夸讚了一句:“他真好看,是我见过的所有人里最好看的。”
叶夫人也深以为然,便问淑妃:“潼儿可给六皇子安排好后路了?”
淑妃点头:“我死而无憾,唯一放不下的便是这个孩子。我有一同宗,近日也入了宫,与我甚是亲厚,正是前两年入宫的柳贵人。”
就在淑妃话音刚落时,一个大瓜便砸到了叶斐然的面前,他立刻开始念标题:【忻安柳氏,去年被封为贵人,表面上与淑妃亲厚,实际上早已被皇后的人收买,其母家也已经是敬国公府的人。】
正在看向六皇子的淑妃心一下惊,轻声道:“这……”
叶斐然的心声再次专来:【淑妃娘娘人是好人,就是识人不清,把六皇子交给害他智力受损的人抚养。】
听完叶斐然心声的淑妃猛然抬头看向叶夫人,满脸不可思议的问道:“阿姐……这?”
叶夫人朝她点了点头,说道:“潼儿可要做好安排,若是六皇子真的没有交到合适的人手上,怕是妹妹哪怕是去了也不得安生啊!”
淑妃看着懵懵懂懂,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在经历何事的儿子,眼泪终于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
她从怀中掏出一块绣帕,上面绣的是一个潼字和一个泓字,当今圣上名为萧逸泓,恐怕也只有淑妃会直称其名。
由此可以看得出,皇上对淑妃的确是不一样的。
后宫佳丽众多,唯有淑妃是真爱,其余全是朝堂上塞进来的关系户。
淑妃硬撑着身子喊了一声:“雁回,你来。”
守在外面的雁回跪到了淑妃面前,已是泪流满面:“娘娘,您吩咐奴婢。”
淑妃道:“你把这帕子交给皇上,他自会来见我。”
雁回接了帕子便去办事了,淑妃又控制不住的咳了起来,拉过叶夫人的手道:“阿姐,我这病来的蹊跷。这深宫大内,本不是我良善之辈能待得住的地方。琮儿又痴痴傻傻,我怕我这一死,他便要被这偌大的后宫给吃了。阿姐,你念在潼儿儿时伴你十几年的份上,替我照拂他长大吧!”
叶夫人意外道:“这……潼儿,这似乎……不合规矩。”
这可是皇子,皇子怎么可能任由外人养在宫外?
哪怕是个痴傻的皇子,也不可能交给别人来养,只会交给信得过的嫔妃。
淑妃紧紧握着叶夫人的手道:“可眼下,妹妹能信得过的人,也只有阿姐了。我父亲亡故,母亲年老,哥哥如今也只是个四品小官。他们连自己尚且护不住,又怎能护住我的琮儿?阿姐有苏老太妃在前,有苏将军在后,还有先帝御赐的免死金牌。是妹妹自私了,隻想在临死前,将琮儿托孤给阿姐。若是阿姐同意,我……”
淑妃说着,便要给叶夫人跪下。
叶夫人立刻拦住她道:“潼儿!万万使不得!我自是怎么都好说,只是皇上那里,他会同意吗?”
淑妃见她答应了,脸上便露出了喜色:“这阿姐不必担心,皇上那里,自有我来说。”
皇上仁厚,且爱她爱到骨子里,这点要求,淑妃还是有自信的。
叶夫人隻得点了点头:“那阿姐便托大一回,只要我活着一天,我便待六皇子如亲子,绝不让任何人伤害他半根毫毛。如违此誓,天打雷劈!”
淑妃泪眼看着叶夫人,满眼都是感激之情,一颗心也终于安了下来:“如此,妹妹便多谢阿姐。”
说完她又吩咐另外一名掌事宫女:“侍书,你带叶夫人去偏殿歇息。”
侍书从外面走了进来,应了一声是后,便带着叶夫人和叶斐然一行人去了柔福宫的偏殿。
不一会儿,皇帝的銮驾便匆忙来了柔福宫,可见皇帝的上干宫距离柔福宫挺近的。
皇帝在淑妃的寝宫里待了约有一柱香的时间,便有太监来宣:“皇上驾到,苏氏迎架。”
叶夫人赶快整理了一下仪容,上前给皇帝行了个礼,一个清润儒雅的声音自头顶传来:“苏姑娘不必多礼,起来回话便好。”
叶夫人很意外,已经许久没有人管自己叫苏姑娘了,许是潼儿经常在皇上面前提起她,应一直是以苏家阿姐相称呼的吧?
如叶夫人所料,皇帝第一句话便是:“潼儿经常提起你,说你与她最是交好,幼时还曾救过她。你是苏大将军的女儿,果然也如苏大将军一般一派英武之气。”
叶夫人隻说了一句:“不敢,皇上谬讚了。”
她怀中的叶斐然却好奇的抬头打量着皇帝,这皇帝看上去三十七八岁的样子,没有留胡子,确实是仪表十分出众的帅叔。
只是眼圈儿微红,眼下也挂着泪痕,似乎对于淑妃的病,皇帝也十分心疼。
帝王家能有真心实意,也着实难得,然而皇帝却不知,也正是他的这一番深情,让淑妃葬送了性命。
叶斐然遇到谁,就能扒拉到谁的瓜,如今遇到了皇帝,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关于皇帝的瓜都是讳莫如深的,他隻扒拉到了一个,便忍不住感慨了一句:【皇上也是可怜,几乎要被敬国公府架空了。好不容易有个知心人,还被人算计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