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南佳,老班让你去领校服。”男生转达完顾严原话,搭上朋友的肩进了班里。
南佳校服之所以没有和其他人一起分发,还得“归功”于徐与。林思琼为她准备的校服钱被徐与趁她们忙烧烤摊,偷偷跑回家,一阵翻箱倒柜把家里能找到的钱都拿走了,连同南佳卧室也没放过。林思琼挣的那点钱都拿去银行存了定期,家里流动资金不多,但支出生活方面的费用还是够的,她和林思琼平日里节俭,用不了太多。徐与干的这点龌龊事导致南佳没在规定时间把校服钱交上去,延后了几天,拿校服的时间也比别人晚了几日。
去的路上南佳问了经过教学楼的老师,得知领校服在前面仓库楼。这个地方南佳不熟悉,等到了以后发现是三层楼,建筑风格的确挺像仓库,来往的人很少,只有一辆蓝色货车停在门前卸货。
南佳绕过车头看见站在车上卸货的司机,台阶上站着一位拿纸笔记录的年轻男人,两人时不时说上几句,她走过去主动问:“你好,我想问一下校服是在哪儿领取?”
年轻男人拿笔向后指了一下:“往里走,三楼拐角最后一间是领取校服的地方,不过分发的人不在,你领完以后记得在领取本上写上名字和班级。”
“好的,谢谢。”南佳按照他提示的位置往楼上走。
仓库楼光线较暗,没有教学楼亮堂,越往里走独属于新货物还未拆封的味道越发明显。南佳经过一间房,里面摆满了书籍,捆成一摞,堆放在地上。
三楼拐角……
她心中默念,越靠近周围的温度仿佛越低,头顶感应灯似乎坏了,跺了两次脚没有亮的意思。走廊安静,只有她一人,还挺有恐怖氛围。
啪——
东西掉落的声音引起南佳注意,回头看了眼空无一人,手臂莫名涌起鸡皮疙瘩,还是走快点把校服拿了就走。
水流声哗啦啦骤然响起,像出了某种故障,导致关不上。
南佳抬头注意到再往前走几步就到洗手间了,估计是水管坏了在维修,刚才的声音想必也是维修发出的吧?因为是必经之地,她脚步放慢走过去,水流声戛然而止,紧接着是沉闷撞击声。
出于好奇,南佳往里看了眼,这边洗手间和教学楼的不一样,外面留有空间洗手,里面有一层帘子遮住了部分视野,她下意识往上看,顶部的感应灯和走廊一样的情况也坏了。
里面突然又没了声,直觉告诉南佳不是维修人员,她在犹豫要不要进去,注意墙边空无一物的镂空垃圾桶,还没套上垃圾袋,顺手捡起紧握在手里,一步一步小心往里走。
撩开挡住视野的帘子,里面是独立的隔断卫生间,意味着她得挨个找出这道奇怪声音具体在哪间,不是拆盲盒完全是开鬼屋,谁知道会不会窜出什么东西来。她不信世上有鬼,但不代表在这种情形下不会胡思乱想。安静,空无一人唯有自己,看起来防御性不那么好的垃圾桶,要她做到不害怕有点难。
砰——
又是这种声音。
南佳手心溢出一层汗,没进来前做好的心理准备有倾倒之势,她迅速掀开帘子退了出去,靠在墙上大口喘气,小腿微微打颤,心像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不受控制地慌乱。
“喂?”
南佳小腿一软,整个人没站稳,往另一边倒。
北野看她跌倒在地,插在兜里的手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往洗手间里睨了眼,又看向她:“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他注意她脸色微白,是吓的。
“有那么夸张吗,我不就叫你一声。”谈不上态度多好,行为多绅士,他伸手把她拽起来,确定她站稳迅速收了手,“你在这儿做什么?”
这是南佳目前唯一可以看到的活人,虽然这人说不出来的讨厌,他们上午才经历过不愉快的事,但此刻见到他,这张脸看起来顺眼了许多。
“你呢?”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之前一般无二,不想让他看出异常,“我是肚子疼。”
北野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个遍,除了脸色微白,说话声颤了些,看起来和肚子疼不沾边。他见过肚子疼的人,绝不是她现在这副状态。
“来洗手间你觉得做什么?”他特好心提醒,“你什么癖好,来男士洗手间?”
经他提醒,南佳略微迟疑抬头,看头顶上方硕大的蓝底白字牌,上面写着清晰的一个大字:男。
南佳换了个话题:“我来取校服,那你进去吧。”
身后传来另一道催促的男声:“北野,好了没?咱俩这趟把书拎回去,手得废了,老班有点坑啊,怎么不多叫两人跟着过来,这一捆一捆的巨重!”
男生怕他不信用力拎起手上这捆:“瞧见没?”
“你先拎点回去,再叫个人过来。”北野转头看身前眼神飘忽不定藏着小心思的南佳,“我一会儿到。”
男生应下:“行嘞,那我先回去了。”
很快,男生的脚步声越来越轻,在楼层彻底消失。
“我也要去领校服了。”南佳掉头就走。
北野拽住她衣领往洗手间里拖:“进来说说你刚才做什么。”
南佳用力挣扎,刚挨到他衣服边,他已经松了手。红着脸喘着气冲他凶:“你做什么,要是被别人看见指不定怎么说!”
他置若罔闻:“你都进男厕所了,在乎这点流言蜚语?”
堵得她哑口无言。
“反正……”南佳停声三秒,“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就当我以为是女洗手间就行了。”
她作势要走,北野长腿一迈堵在帘子前,右手撑在墙上,拦住她所有去路:“豊市一中出了个女变态被我当场擒获,要是把这事上报给教导主任,你说周一升旗仪式会不会当着全体师生面表扬我,惩罚你?”
南佳对他刚才及时出现,仅有的一丝好感彻底消失殆尽:“你最好现在就去,顺便我和教导主任也说说,你被我拒绝后心生报复,故意拉我进男厕威胁我。”
他眯了眯眼。抬手,虎口的位置刚好包裹住她的下巴:“你哪来的自信?”
几次接触,几次对话,南佳大概摸到了他性格,喜怒不定,完全凭心情来做事。好比上一秒让人觉得是玩笑,下一秒将你打回现实。你无法以一个数值来断定或推测他什么时候会生气,会高兴,索性她也没这个习惯去迁就他的脾气。
“你又哪来的自信觉得你不会?”她拍拍他捏住下颚的手臂,“比如现在。”
北野眉心微动,松开她,轻嗤:“放心,一中我对谁有意思都不可能对你有意思。”
误入男厕
“那是……”最好不过四个字还没说出口,身后蓦地传来一阵声响,吓得南佳推开北野撑在墙上的手臂,本能拉着人往外跑,“快走!那怪声又来了!”
手臂触及一抹不熟悉的温度,男生间平日里玩笑推搡,爱运动,掌心总有种黏腻感,她的手细长温热,和记忆中的一个人很像。
陌生的触感让北野不太适应,他抬臂从她手里挣脱,倚着墙不走了:“你跑什么?”
事到如今他也听到声音了,南佳索性不装了:“那道声音你听见了吗?我经过这里的时候就是这道声音吸引我进去的。”
“外星人?”他笑得放肆,“瞧你那点胆子。”
当面被人说胆子小,南佳是不服气的,张唇想辩解,偏偏他说的又是实话无可辩驳。
北野看出她意思,特绅士地伸手邀请:“要不现场证明你不怕?”
他眼角眉梢的笑意透露着不信的意思。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