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8-6/对峙
佛亲眼目睹了另一场烟火的失se与坠落。
没关系的,裴时璟想。
反正早在很久很久之前,他就已经做好这个准备了。
不是对我失望了吗?
那就失望到底吧。
总归是要结束的,总归是要疏远的。
他所受过的无数的伤,大概都是在为这一刻做演练。
呼x1愈发困难,心跳愈发激烈。
裴时璟注视着少nv闪烁的瞳孔,缓慢地上前一步,垂眼看着她。
近到近乎耳语的声音在阮嘉梨耳边响起。
“你知道我从yan台上看见你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吗?”
“我想把你关起来,想把你拴上锁链困在床上,想用绳索把你缚住,让你除了每天被我翻弄,哪里都去不了。”
阮嘉梨抖得更厉害了。
呼x1急促,x膛起伏,连呼出的气都是细碎的。
但裴时璟只是停顿了一瞬,就继续道,
“你那天是做梦了吗?”
“第一次,是吗?”
“可我不是。”
“我不止一次地梦到你,梦到你在我身上动,明明都快哭了,还紧紧咬住我不放,说想让我csi你……”
“……别说了!”
阮嘉梨再也受不了似的,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别说了。”她视线飞速扫过他的脸,无法对视一般,落在别处,重复道,“……我不相信。”
“你别想蒙我,裴时璟。”她轻声喃喃道,“我不相信。”
裴时璟站在原地,平静到近乎冷漠地看着她。
看着她茫然无措地站在原地,看着她被冲上来的秦英拽住胳膊往外拖,看着她奋力想要留在原地,看着她虽然困惑,虽然迟疑,但仍然会为了他和其他所有人作斗争。
像过去的无数次一样。
不管怎么样,不管发生什么事,阮嘉梨好像总是会站在他身边的。
可是现在好像不一样了。
母亲的手像无法挣脱的桎梏,像所有不可抗的外力一样,拖着她渐行渐远。
阮嘉梨的心被接二连三的事件和话语砸得七零八碎,几乎已经完全丧失思考能力,只能从本能中找寻冲动。
“裴时璟……”
她用力甩开秦英的手,想要往少年的地方奔去,却又在几步后被人强行抱住,被手臂强制环绕,让她无法再前进半步。
像从前的好多时候一样。
他不再是那个好学生了。
他现在是个坏人。
你不能再靠近他。
可是,为什么呢?
她明明不在意的。
别人说他好也好,说他坏也罢。
这么多年,她喜欢他,从来都不是因为别人的看法。
只是因为他是裴时璟。
愈来愈多的人在秦英的呼唤下来制止她,拥挤在她面前,束缚住她的手脚,挡住她的路,只能被迫看着少年在视线中愈来愈远。
“裴时璟!”
阮嘉梨的声音带了哭腔,在嘈杂拥挤的人群中回荡。
“你要好好的啊!”
“你等我来找你啊!”
“你要等我啊……”
泪水模糊眼眶,大滴大滴落下。
警车在呼啸,人群拥挤又嘈杂,视线被切割成大块斑驳的se块。
唯有少年立在空旷冷掉客厅里的身影还清晰。
像冬夜里最后一棵摇摇yu坠的青松,像烟花坠落后无声湮灭的火星。
像模糊记忆里,最后一块,再也见不到的碑。
……
没有食言。
分开也算一种永远。
——
上卷完。
77
/day9-1
五月,南城大学。
熙熙攘攘的人群从校门处出来,三三两两,欢声笑语不断。
“感觉好快啊,这就毕业了。”
“今晚吃什么?我们很少全班一起聚餐吧?”
“好像是火锅吧。嘉梨呢?”
“后面呢,等等她。”
阮嘉梨和各科老师拍完合照,鞠躬道谢,摘下学士帽,小步跑过来。
“来了。”
“你说你在外面住就是不方便哈,每次来学校都麻烦得很,哪有宿舍快。”
“哎呀,她妈妈坚持,有什么办法。”
“其实住家里b较舒服啊,自在,就是你妈妈掌控yu确实有点吓人了,哪有人大学还要坚持走读的。”
“没事,反正她已经搬出来了……”
阮嘉梨任由几个nv生挽住她胳膊,往车上走去,笑了笑,没有说话。
秦英向来管她很严,尤其转换城市之后,一举一动都要报备,也不允许在外留宿,怕不可控,直到大四才好一点,许是一直无事发生,才同意让她自己搬出来住。
拉开车门,上车,坐在后座靠窗的位置,阮嘉梨抱着学士帽,半靠在窗边发呆。
刚刚因为小跑而带起的热意还没有完全散去,窗外是yan光灿烂的夏景,时不时掠过一些穿学士服的人群,偶尔还能听见摄影师引导的声音。
好快啊。
她靠着窗户想。
又要毕业了。
上一次毕业的场景都还历历在目,这次又要踏入完全陌生的旅途了。
耳边是朋友们的欢声笑语,玩笑话夹杂着时不时的笑声,倒是让她想起了上一次毕业。
高三那一年是无b压抑和单调的。
一个人换到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学校,融入全是埋头苦写的尖子生的班级,天不亮教室里就亮起灯,直到晚自习结束后两个小时才逐渐灭掉。
全封闭寄宿制,一个月只放一次假,没收手机和p3等一切电子产品,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课,一个人从宿舍走到教室,再从教室走到食堂,周而复始,日日如此。
生活好像是灰白的,一眼能望得到头,单调且无趣。
她偶尔从堆成山的试卷和练习题上抬起头来时,看见的全都是厚重的镜片和埋下的发顶,耳边是时刻不停的签字笔笔尖落在纸面上的声音,大家连喝水和去卫生间都争分夺秒。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格外想念前桌总是因为翘板凳而摔倒的男生,总是ai接嘴和开玩笑的同学,还有永远大大咧咧的姜小栀。
当然还有……
“诶,嘉梨。”
“……嗯?”
回忆在触及危险边缘时悬崖勒马,及时停止,阮嘉梨稍微坐直了身t,向前方望去。
朋友坐在副驾驶上,扯着安全带往后探身,带着很明显的笑意看着她,“补个妆再下车哦。”
“……嗯?”
好奇怪的提醒。
阮嘉梨有点疑惑,但朋友却没有再开口,将身t扭回去。车里大家都不看她,有些明显地移开视线,刻意转开话题。
“诶,听说经济学院有个学弟蛮帅的,毕业典礼好像还要代表发言。”
“不一般都是毕业生代表发言吗?”
“他好像是另一个,优秀学生还是什么的吧。这都不重要,主要人家大一就在创业了,现在好像还蛮厉害的,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学校,事业风生水起,总b我们这种毕业月薪三千的人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