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你怎么这么轴呢,”已经签了人,赵成誉也不怕实话实说,“公司资源就是一块饼,大头的分完了底下的艺人只能捡点碎渣,你不得靠自己拉点外力?”
“好,那我就直接问了。”
“你说。”
“雪藏我行吗?”
“”
赵成誉捂住胸口,有点心梗。
要不是这次酒局来得突然没有准备,一时间拉不到其他没档期的小艺人,他不会首选把晏词推出去,毕竟这小子挺会惹祸。可随便找两个人太敷衍,相当于找死。
“咱们说回宋沐霖,”赵成誉打算来一番苦口婆心,“当初要不是我,他不可能有今天,虽然谈不上多红,但起码是荧幕上的熟脸算是家喻户晓了吧,出入有保姆车还有助理,难道你不想和他一样,不能跟人学着点?”
“学他傍上老总后一脚把你蹬了?”
赵成誉气不打一处来:“我让你学他点好,没让你学他白眼狼!”
“可我也是白眼狼啊,我要傍上大人物,我也把你蹬了。”
“”
简直气死人不偿命。
赵成誉分分钟掐断通话,可以的话他想把晏词掐死,再听对方多说一个字都要气出脑溢血,但这事儿没完。
通话一结束,晏词便收到了他消息。
[这次酒局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我已经答应了沈总,小范我也通知了,不是你一个人,别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香饽饽谁都能看得上,我也就拿你当个凑数的!]
逼着他去还得被数落一顿,晏词也恼火。
等一解约一定怼死这垃圾!
[既然我不够格,为什么非要我去。]
[我告诉你,有人点明就是要脸生年纪小,又嫩又好看还干净的,跟你够不够格没关系。你要是不去,我现在就拿塑料袋把你的两条鱼给套了,回头一条给你清蒸一条给你红烧,小范说你养了三年了,感情很深?]
竟然连两条鱼的主意也打。
卑鄙!无耻!恶心!下三滥!
晏词挑着学过的最难听的词在心里把赵成誉骂了个遍,从头发丝骂到脚指甲,再从脚指甲诅咒到人脑门,拿捏不住他就跑他房间里找东西威胁,真够可以的。
但气归气,这两条鱼他真的宝贝,从两三公分的苗子带到现在十几公分的胖墩,就跟养闺女儿子似的。
[别搞我的鱼,我去。]
[晚上八点之前回来,我在你宿舍等。]
他将手机往兜里一揣,闷声看着窗外,心口积了一团火。
到了医院,付款下车,医院大厅的消毒水味道在病患进出的午后不再冲鼻,但仍一丝淡淡酸味。
挂号,就诊,拿完药离开。
晏词没有第一时间回公司宿舍,而是先去了发小的住处。
榆清路68号景尚公寓。
熟门熟路上电梯,进楼层,在屋外摁响门铃。几分钟后,门开了,发小顶着刚睡醒乱蓬蓬的头发,趿着一双毛绒拖鞋半死不活地扒着门框,一脸了无生气。
不难猜,百分百是又分手了。
他发小是吸渣体质,至今交往的对象不是脚踩两只船就是劈腿后立马甩他,确实倒了邪霉了。
“这回是你甩人还是人甩你?”
“我甩的,”安玉溪揉了揉脸,咬牙切齿开骂,“姓陈的也是个王八蛋,我给他买蛋糕过生日,结果我发现他过完生日还有下一场,背着我脚踏两条船要带着别人去三亚旅游,当场我就糊了他一脸蛋糕提了分手,现在想想我还气得要死,太便宜他了!怎么也得补他两脚。”
姓陈的到底叫陈什么,晏词没记住,安玉溪换男朋友速度快,上星期和上上星期都不是同一人,他都没见过什么样儿。
“回头你把他照片发我,哪天遇上我帮你补。”
“不愧是好兄弟!”安玉溪秒变小挂件抱住晏词,肚子开始咕咕叫,“现在几点了?你来了我们一起吃午饭呗,我点外卖?”
“还午饭呢,早过了,吃晚饭还差不多,”晏词把宿舍钥匙掏出来交给他,说了事情原委,“晚上八点我走之后,你马上去我宿舍搬鱼,让它们在你这儿借住一段时间,等我找到安全的地方再来接它们。”
赵成誉能威胁他第一次,就能拿鱼宝威胁他第二次。
“没问题啊,小事一桩,”安玉溪勾着钥匙圈转了转,“我一定把你两个宝贝儿子照顾好,只要我吃肉一天,就绝不允许它们只喝汤渣。”
“那倒不必,吃鱼粮就行。”
“ok!”
晏词没留下来吃晚饭,聊了两句后下楼打车回宿舍。
住处是公司分配,为的是统一管理底下的小艺人,三室一厅的套房,算不上精装修但也还行,能省一笔自己的租金费,所以当初没多考虑便搬了。
如今一想,悔之晚矣。
他等不及换鞋,穿过玄关冲向客厅,赵成誉端着一杯茶悠闲自得坐在沙发内,身旁还有同宿舍也同是赵成誉带的艺人,小范。
全名范峣,也是一对头。
范峣笑眯眯看过来,笑意不达眼底。
赵成誉则放下茶杯,动静大,面上表情愠怒,像是看见晏词就来气,实则这次能拿捏住晏词,他心里别提有多爽,这小子就是欠教育。
“赶紧,把自己收拾收拾换身衣服,今晚给我放识相点,别惹出幺蛾子”
晏词现在懒得搭理他,快步朝房间走,一眼便见房门虚掩,门把手耷拉着露出里头的锁芯。
草啊!竟然把他房门锁给撬了!
嘭!推门进房。
50厘米长的鱼缸依旧安稳放置在房间床尾的西面角落,周转箱出水口有着轻微水流声,透明玻璃内两条胖嘟嘟的鱼儿游得欢快,看起来没出问题。
他来到鱼缸边。
小红与小黑狂甩尾巴游向水面,嘴巴一张一合要吃的,他伸手摸摸它们脑袋,没入水面的指尖被小鱼嘴嘬着。
正想喂鱼粮,突然发现缸底有些不明碎颗粒。
他俯身仔细看了看。
门口传来话:“赵哥在你鱼缸里倒了半瓶果粒橙。”
范峣走进房间,抱着胳膊倚在一旁幸灾乐祸:“大瓶装125l的那种,给你点教训。”
晏词磨牙,打开周转箱盖子,果然过滤棉上覆了一层果粒。
给鱼缸里加饮料必然要坏水,一坏水鱼就得生病,鱼病难治得很。
畜生!
“他说你下次还敢用装病的理由开溜,他就往缸里扔樟脑丸,丢进水里一化无声无息,让你连自己的宝贝鱼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所以我劝你,赶紧把你的鱼弄走,”范峣说。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还关心我鱼呢?”
晏词关掉水泵,越过范峣进洗手间拿脸盆给鱼缸换水。
范峣跟在他屁股后头,叽叽歪歪:“你的鱼不关我的事,但妨碍到我了,本来你光脚不怕穿鞋的,我乐得见你和赵哥斗,不去酒局少抢我一半风头,结果被两条鱼拿捏了,真是让人笑死。”
晏词一扬唇:“是挺乐的,自己360度全死角怪我咯?”
范峣慢慢拉下脸,不过很快释然,抿唇笑了笑,在赵哥倒果汁时他也借势倒了一罐雪碧,一想还觉得痛快。
他扭头走人。
“范峣,”晏词叫住他。
范峣微笑转身:“什么事?”
晏词道:“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