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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顾千燃眼疾手快,拉住了她:“干嘛啊,小孩,这样多危险。”
闻声,时安立刻端坐好,抿着嘴巴,看着前面,但眼神却极空洞。
原本,顾千燃心里特别不爽,她正在和漂亮女孩约会,被顾千筠一个电话打扰到,好事就这样泡汤了。
可看时安这副可爱模样,她不自觉开心起来,并生出逗弄心思:“你几岁了?”
时安眨了眨眼睛:“八岁。”
顾千燃把唇勾出好看弧度,瞧见时安头上的伤口,便问:“这里怎么了,是不是你不听话,顾千筠打的。”
“才不是。”时安终于不再是蚊子声,她满眼是光:“顾姨对我特别好。”
“哦?顾姨?”顾千燃思虑片刻,似笑非笑道:“那别叫我姐姐了,我也姓顾,叫一声顾姨给我听听。”
时安只是个简单纯粹的孩子,在她心里,只有顾千筠才是她的顾姨。
她不抬头,看着风衣上最远的那颗纽扣,眼中是不知从何而来的忧郁。
顾千燃有些纳闷,她向来心直口快:“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愁善感的小孩。”
时安纠结半天,忽然抬头,脸上都是天真,大着胆子去看顾千燃,声音糯糯:“千燃阿姨。”
这一声,叫到顾千燃心里去了,她心情极好道:“嘴这么甜,要不然我和顾千筠商量一下,让她把你送给我好了。”
时安被惊到,使劲摇头:“不,不。”
“别那么紧张,好了,不逗你了。”这会儿功夫,已经休息好眼睛,顾千燃取出一副无框眼镜戴上:“坐稳了吗?”
时安懵懵地点头:“嗯。”
顾千燃笑容很有感染力,她轻捻下时安的头髮,才说:“那出发喽!”
时安纳闷:“去哪?”
“一个保证你会喜欢的地方。”顾千燃满脸神秘,一脚油门:“到了就知道了。”
在医院。
顾千筠守在病床前,看着面无血色的沈湄溪,明明头脑清醒,却又混沌极了。
她没想到。
沈湄溪会吞下整整大半瓶安眠药,幸好及时送到医院,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不敢想最坏的结果会怎样,越不想越是想,想到心乏,她准备出去透透气。
还有一件事,也在顾千筠的预料之外。
除了送沈湄溪来医院的蒋海瑶,苏然竟然也在,顾千筠推开门,有气无力地说:“苏然,你出来一下。”
在满是消毒水的走廊里,顾千筠坐在长椅最边上,苏然隔着两个位置,坐在她旁边。
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打破这份平静。
可顾千筠心中被困惑搅得很难受,她拢了下头髮,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苏然垂着脑袋,十分艰难地开口:“对不起,千筠,一直没告诉你,这几年,我其实一直都有和湄溪保持联系。”
顾千筠嘴角扯了一下,想笑,又笑不出来,她神色黯然:“所以你们两个都瞒着我,是吗?”
苏然张了张嘴,用力掐着手心:“只是偶尔联系,今天的事,也是蒋海瑶告诉我,我才知道的,一着急我就赶过来了。”
顾千筠看她一眼,站起身来:“我只相信我看到的,不管是现在,亦或是当年的事。”
苏然不敢看顾千筠,直直盯着白墙壁:“我。”剩下的她说不出口了。
我多想告诉你,我也爱你。
把心里话压在心底,苏然试图找些别的话说:“对了,欺负时安的那几个人,已经找到了,一共八人。”
能听出来,顾千筠的呼吸声一瞬间,短了一截:“八人?八个人欺负安安一个?”
“嗯,不止一次了。”苏然怕顾千筠太激动,安抚说:“他们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你不要太生气。”
顾千筠极力克制情绪:“安安受了这么大委屈,我怎么能不生气。”
苏然接话说:“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也知道你很喜欢时安,但有件事我很想问你,如果她长大了,和你不亲近了,你怎么办?”
永远都不会阻止时安去飞翔。
顾千筠仿佛自言自语般喃道:“那我也认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我特别想你。
苏然犹豫了一会儿,又说:“那湄溪呢,她那么有个性的一个人,她也讚成你的做法吗?”
“这是我们的事。”顾千筠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身欲走:“苏然,你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在顾千筠背后,苏然透过眼前层层朦胧雾光,去看她,留下一道道或深情,或柔和的眼神。
终于,在顾千筠即将迈出步子时,苏然脑袋一热,轻轻唤道:“千筠。”
身子明显晃了一下,但顾千筠还是稳住身形,头也没回便走了。
冷漠的态度,让苏然彻底冷静下来,她紧闭眼睛,忆起那些在沉沉夜色中醉生梦死的日子,两行热泪控制不住地涌出来。
而顾千筠,丝毫不知道这些。
她走到病房门口时,看见蒋海瑶站在那里,礼貌地点头,说道:“谢谢你照顾湄溪,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