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辉腾开了将近两个小时，停好的时候柏水希抬头看了一眼，入眼的是落满尘灰的地面与暗沉沉的水泥墙。
这里是g市郊区的一个烂尾楼项目，据说一开始想建一个商场，只不过建到一半承建公司的资金链就出了问题，项目迟迟没有收尾，只剩下一下建了一半的楼留在这里。
辉腾的车门打开，神色漠然的柏水希从车上下来，高跟鞋踩在斑驳粗粝的水泥地上，一身光鲜亮丽的大半与环境格格不入。
柏水希看了眼落在鞋面上的灰尘，微微偏头，不怎么在意地瞥了一眼身后被暴力剪开的铁锁链，淡淡开口：“人就在这里？”
“是的，已经在里面等您了。”何玖站在一边低声说。
“那就尽快吧，”柏水希收回目光，踩过废弃工地里积了一层的尘埃，轻飘飘地开口，“这也太像耗子洞了。”
烂尾楼六层之上，柏水希安排的人正在那里充当看押者的角色。
烂尾楼里空间很开阔，整个大楼隻抹平了水泥地面，连墙体都没有完全打好，简直四面漏风。
穿着黑色西装的彪形大汉把守住了整个楼层，其中两个人站在方尚哲背后尽职尽责地看守着他。
曾经不管走到哪里都要收拾得人模狗样的方尚哲此时已经彻底沦落成了一副落魄模样，身上还算体面的衣服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换过了，皱巴巴的还沾着泥印，整个人胡子拉碴的，黑发从刻意染黄的头髮底下长出来，更加显得不伦不类。
方尚哲半跪在地上，明明是被押着，神情里依然带着恨意，嗤笑着说：“呵，你们是哪家的人，也想我死么？居然这么大手笔的扣住我……你们想知道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这话，一片安静里，高跟鞋敲击水泥地面的响声在空旷的烂尾楼里回荡了起来，一声一声，节奏稳定，不紧不慢的，却莫名带着压迫感。
方尚哲不自觉地止住了呼吸，本来就因为东躲西藏而混沌的脑子一阵阵地发晕，表情凶狠地喃喃开口：“谁……是谁。”
“还挺挺精神的么，这个时候还这么挑衅，是不怕死？”
清澈的女人声音响起，语调漫不经心。
线条流畅利落的黑色高跟短靴踩上最后一级台阶，高挑冷漠的女人越过黑西装保镖走了出来，似笑非笑地停在了方尚哲面前，垂眸看了方尚哲一眼：“认识我么？”
“你……”方尚哲一时震惊，他当然认识这张脸，容貌出挑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柏水希的身份。
他可不记得自己还跟柏氏有牵扯！
“嗯，真狼狈啊，居然搞成这样，”柏水希的目光扫过方尚哲身上肮脏的衣物，没有再靠近方尚哲，就那样隔着几步的距离问，“以前不是挺能蹦跶的么……听说你还跟白叶卖过我的消息？”
不管方尚哲自己有没有其他监视柏水希的方法，仅凭柏水希自己与方尚哲加过好友聊过的天的事柏水希也能确定这小子的确有把手伸到她这边来。
“不……不算是，”方尚哲果然慌了，只是努力保持镇定，辩解道，“我只是提供那位夏小姐的消息，并没有……”
“有什么区别么？”
柏水希根本没等他说完，高跟鞋直接踹在了方尚哲的肩膀上，将方尚哲踹得倒翻了出去。
“手伸到我的人头上，跟直接卖我消息有什么不一样？”
方尚哲咳了两声，气都还没喘明白，又被那两个站在身边的黑衣拖回来按住，直接被按在了柏水希的脚边。
“生意做到我头上，你还想活吗？”
柏水希并不怎么想让这人离自己这么进，厌恶地垂了垂眼睛，刚好看到方尚哲扣在地面上的手，两手收进大衣兜里，轻描淡写地抬脚碾了上去。
方尚哲的惨叫下一秒炸响，传出去老远。
柏水希皱了皱眉，有点嫌弃地抬脚踢开了他的手：“好好想想吧。你要是活腻了，我这有的是办法送你走。”
方尚哲疼得蜷缩在地上，留着冷汗摇头：“不……不不，你。你有什么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呵，”柏水希提了提衣摆，半蹲下去看向方尚哲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神色里透着冷意，“是么？那你不如再好好想想，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方尚哲顿了一下，终于想起了那次商厦里的见面——他一时鬼迷心窍，想去占点那个被周宛宛算计了的oga的便宜。
当时他觉得就算没捞到好处，能捏着夏呦的一个把柄以后拿来威胁利用也是好的，没想到这一切都被突然出现的柏水希打破……
那才是他与柏水希的第一次见面！
柏水希早就留意到他了，所以、所以……方尚哲蓦地抬头看向柏水希，这个女人就连这一次堵到他也是早有目的的！
身处别人的控制之下，方尚哲很明智地没有谈条件，咽了口唾沫，揣摩着柏水希的心思战战兢兢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