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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次,杀气是衝着他来的。
南璃月扭过头去,状似不耐烦的摆摆手,他便带着白钰秀连忙退下了。
他深深吐出一口气,满身冷汗,心里连劫后余生的喜悦都没来得及升起,抓起白钰秀迅速往影山赶去。
幽深阴暗的地牢,南璃月久久凝视着眼前血迹斑斑的墙壁刑具,许久后微微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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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淅沥沥的秋雨连续下了数天,这日才停了下来。清晨里林中瘴气还略微有些浓郁,让人胸口微微发闷。不过白钰秀倒未在意――这些年早已经习惯了。
她踩着林间湿润的泥土,飞快朝一小亭奔去,远远便望见了里面那抹白色身影,不禁扬起一个少有的笑容。
那身影听到了动静,转身看向白钰秀,脸上是一整块面具,除了眼睛都看不到。
“无面,你这次来的好早!”白钰秀难得露出些许笑容,衝着蒙面人打招呼道。
当初她刚刚被下令扔到这影山,那人不希望她活下去,故意将她扔到一片瘴气区里,险些就直接死了。就在她绝望的时候,这个神秘的无面人出现,救了她,此后还教授她武功秘籍、生存技能等等,她才得以活到今天,成为这片影山里最为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之一。
无面起身衝她点点头,便开始演练一套剑法,同时示意白钰秀跟着学习。
白钰秀看着那白色的面具,心痒痒的。好想看看无面究竟什么样子啊,话说无面不会说话,还一直带着面具,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啊?……嗯,她当然不是嫌弃无面啦,无面这么好……
南璃月看着眼前明显走神了的白钰秀,无奈的敲敲她的头。
白钰秀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吐吐舌头卖了个乖,正打算重新开始练,无面却拉着她一同坐在挺中,拿出两碟子点心和茶水和一颗黑色的丹药,一并递给白钰秀。同时在石板上刻出字迹“蛊虫解药,待服下蛊虫后再服此药。”
白钰秀张了张嘴,感受着从面具后透出的温柔目光,没有发出任何疑问,也没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支吾着最后说了声谢谢。
她一边吃着茶店,一边告诉自己,现在还不是说这的时候,她还有仇背在身上,等到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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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
南璃月看着没入自己胸口的利剑,又抬起头看向眼前的白钰秀。她紧握着剑,面无表情。
明明自己那么清楚这是幻境,眼前的人也并没有和自己相同的记忆,但是为什么,心还是这么痛呢?
“嗤,大仇得报,不该欢欣喜悦吗?这一副表情什么回事?”南璃月吐出一口血,倒在身后床榻上,看着白钰秀轻笑道。
“无面。”白钰秀突然低头轻声道。
南璃月的笑顿时凝固了。“什么无面?你在说什么?”她还想垂死挣扎一下,尽管知道这很可能是徒劳。可是……她为什么会知道?
“你的眼睛告诉我的。你遮住了一切,但是没遮住自己的眼睛。”白钰秀的手温柔的抚摸着南璃月的眉眼,面上却是毫无表情,没有杀了仇人的快意,也没有杀了友人的悲伤。
白钰秀松开了握着利剑的手,利剑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看着倒在床榻上的南璃月道:“其实我早就该想到了,什么人可以每月都来影山教导我,什么人会有蛊虫的解药,又是什么人可以让整个滴血堂都戒备松懈。”
“我没办法放过你啊,为什么会是你?”白钰秀苦笑一声,她一直喜欢的,尽然是自己的杀夫杀母仇人,可是南璃月又为什么要帮自己?她想问,却又觉得毫无意义。她感觉很累,不想知道了。
白钰秀在南璃月震惊的注视下,轻轻吻住了南璃月的唇,低笑道:“早就想这么对你了,唔,和我想的一样软。”
突如其来的锥心之痛让白钰秀面色陡然发白,嘴角溢出黑色的鲜血,她不甚在意的抹了抹。
南璃月复杂的看着从白钰秀唇边溢出的鲜血,道:“你没吃我给你的解药。”不是疑问,而是肯定。蛊虫发作,白钰秀已经活不了了。
白钰秀轻笑一声,叹息道:“我无法原谅你杀害我的父母,但是我离不开你。无面,南璃月,我只有用这种方式了。”
为什么呢?南璃月想问。太多的为什么却一个也问不出口,她的意识渐渐模糊了,只能勉强睁着眼睛看着白钰秀将自己拥在怀里,她的脸色是怎样的呢?悲伤?快意?还是无所谓?
她看不清,隻觉得很累,不多时便再次沉入一片黑暗中。
第三世, 她们降生在一个没有灵气、妖族、魔兽的世界。白钰秀的工作是去抓捕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人们称她为白警官。而南璃月则是一名医术高超的医生。
她经常受伤,南璃月便为她一次次诊治, 一次次警告她下次注意,不许受伤, 可是白钰秀依旧是这里的常客。
白钰秀藏在心里一个秘密,她喜欢南璃月因为她受伤而心疼皱眉的样子,喜欢南璃月如对待稀世珍宝一般呵护她伤口的样子。不过这些都不能告诉她啦,她一定会因为这生气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