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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中的白钰秀眼看着金龙爪朝着自己落下, 正欲提起所剩无几的灵力躲闪之际,金龙却骤然停顿了下来,随后一点点消散在了空气之中,周围的幻境也回復成了山洞原有的样子。
白钰秀并未放松,强撑起疲惫的身子看向前方,原本困着她的九位老人此刻皆是被重创昏倒,凭借衝虚的修为,她可以看到他们经脉中灵力的混乱,并非是作假。
虽然有些疑惑,但是白钰秀此刻却顾不得这些,而是直直凝视着眼前渐渐明晰的身影,那与南璃月有些相似的容貌,瞬间唤回了她已然有些模糊的记忆。曾经,便是这个男人,以自己为筹码使得璃月受了诸多委屈和苦难。
“南,无,月。”白钰秀一字一顿的缓缓念出这个她必除之的名字,双眸一片血红,身体已然本能做好了进攻的准备。
“别紧张,把你骗到这里的可不是我,相反,我可是来救你的。”南无月并未将白钰秀进攻的姿态放在眼里,这十几天在困龙阵中白钰秀已然消耗将近九成的灵力了,凭借着从南璃月那里得来的修为,此刻白钰秀在他眼中不过是强弩之末而已。
“你来救我?呵,南大公子今个这么有闲心来开玩笑吗?”白钰秀冷笑一声,加紧吸收周围的灵力,不过效果很差,困龙阵虽然散去了,但这周遭的灵力依旧很是稀薄。
南无月听到白钰秀毫不客气的嘲讽倒也不生气,摇摇头从随身的芥子镯中抛出一道人影。
白钰秀双眸顿时凝固,忙将那人影抱在怀中。她朝思暮想,心心念念的人儿就在怀中,可她却高兴不起来。南璃月此刻仍旧在昏迷之中,双眸紧闭,唇角还有一丝干涸的血迹,身上气息微弱,似是受了什么重伤。
白钰秀运起一丝灵力探查南璃月的身体,发现身体并无什么外伤或内伤,但原本衝虚境界的强盛灵力现在已经不知所踪,只剩下微弱的灵力游走在经脉之中。
她抬眸看向南无月,神色一片冰冷道:“她怎么了?”
南无月摇头嗤笑道:“你还在担心她?知不知道就差一点,她的计划就完成了,我必死无疑,你的情况怕也就是被废掉修为,一辈子作为人质呆在月族之中。”
白钰秀正小心翼翼将随身携带的丹药喂给南璃月,听到此言手上动作一顿,随后面色仍旧不显山不漏水,淡漠道:“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南无月似是被白钰秀的态度气笑了,他伸手间掌心出现了一枚淡蓝色珠子,道:“白钰秀,你知道你现在的行为想什么吗?简直就像一个害怕知道事情真相,于是便借着逃避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小孩子。妖帝就是这样的风范?你不信我说的,那我的记忆总不可能是假的吧?你敢来看一看事情的真相吗?”
白钰秀看着南无月手中的思无邪,张了张嘴,却如鲠在喉,难以说出拒绝的话。她自然想知道真相,可是如果真相真的是……真的是南璃月欲要害她,将她诱于此地,该如何是好?
白钰秀唯有沉默,但有时候沉默,其实也是一种答案。南无月嘴角轻扬,将灵力注入珠子中,记忆的幻象顿时便如流水一般倾泻于这片空间中,将白钰秀也包围了起来。
入目,便是一片粉红纱帐,她记忆中曾熟悉的柔婉轻吟响起在她的耳畔,而与之共和的,却是一道男子的粗重喘息。
白钰秀表情完全呆滞住了,她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声音,可理智又告诉她,这的确是已然发生过的事情。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白钰秀银牙紧咬,双手上青筋毕露,整个人已经处在了失控的边缘。她一双血眸紧紧盯着那罗帐,直至最后一声娇媚的呻-吟停歇,罗帐被掀起,南璃月坐在一容貌妖异的男子怀中,任凭上下其手。
看到这一幕,白钰秀原本微微颤抖的身体此刻却是安静了下来,她从未有过这种感受。身体是冷还是热呢?心臟是跳动的还是静止的?周围是山岩还是流水?一切感官都突然失控,整个灵魂都随之颠倒,如同被整个世界所隔离开来。
啊,原来这就是死亡。
在亲自目睹自己最爱的人彻彻底底背叛自己的那一瞬间,绝望在心头开出了一朵又一朵黑色的花,缠绕的根茎狠狠扎入了心臟最深处,疼痛到了麻木。
她看着南璃月问那男子要来困龙阵,看着她们欲要再起云雨,看着南璃月爆喝一声之后幻境消散,她始终神色淡淡,没有半点生机,像是一樽栩栩如生的木偶人。
为什么呢?南璃月不知道吗?只要她想,自己可以为她做一切事情,她是她生命里的光啊,如果她想称王称帝,自己完全可以作为她手中那把最锋利的刀,不管所面向的是谁,即便是被折断也无怨无悔。只要她想,只要她说,自己会为她完成一切她想要的。
为什么?要拿自己最最宝贵的东西,去换取困住自己的东西?明明,南璃月本身便是自己最好的囚笼啊,好到自己都不会去想着挣脱的囚笼。
白钰秀仰头露出一个宛如厉鬼般的笑容,斑斑血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南无月看向看着她的目光里混杂着几分同情,表现的像极了一个恰巧看到悲剧主人公的事外人。他叹了口气,“南璃月根本就没有达到衝击太虚的修为,向外传言衝击太虚不过是掩人耳目,去私会时族的皇子时婴罢了。只不过我也背其欺骗,想着趁其突破之际或许能给她找些麻烦,便去了族地,正好撞见了这一幕,随后便被发现慌不择路下逃入了一处险境中。所幸我带着我父亲给我的数样珍贵法宝,才没有死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