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难他,小心他辞职。
妈妈,我不要结婚,不要孩子,原因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不是吗?你不要一直造成我的困扰行不行?
一次两次,五次十次,妈妈被我比划的内容激得掉泪,数不出是第几次,她总算正面比出她的心结。
妈妈知道,你从小就怪我把这种病传给你,如果可以选择,妈妈绝对不会把你生成聋子,你是妈妈最引以为傲的孩子啊,你明白吗?
妈妈帮你找对象,只是希望我有天老了,死了,没办法照顾你了,你身边还有人能陪伴你,爱着你,不让你孤独到老,死在哪个角落里都没人知道,没人给你收埋,没人给你立牌位,逢年过节给你祭拜!
(三十四)
母亲比到后来泪流满面,却听不到什么哭声,她跟我一样不爱咿咿呀呀地嚷嚷,她一直都是高贵贤慧有教养的刘夫人,是第二房的正室夫人,迄今仍是,假一赔十。
(作者忍不住要吐槽:喂刘先森你够了喔,还赔十?外边两个就恼得不回家了,十个还气不死你老娘!)
我已经有人陪,有人爱了,我多想这样告知母亲,可惜时机尚未成熟。
我抽起一张面纸,靠近她亲自给她擦泪,等她自己将面纸接过了,我才继续劝她:结婚不是买保险,不是万无一失的买卖,结了就要互相负责,没有感情基础,两人都会很辛苦的。
感情可以培养的,妈妈边吸鼻子边比划,鼻水都要流进嘴里了。
好吧,就算我真的顺您意思娶了个答应我条件的,知子莫若母,您也知道我心眼小,爱记仇,要是被我知道她喜欢我们家的钱,多过喜欢我这个人,我绝对无法容忍的。
见一张湿成一小团,泪水鼻水还不见止势,我整盒拿过来放母亲面前,让她也能擤擤鼻涕。
要是衝突大到我杀人洩愤,或是看破一切去出家,您只会比现在更加地难受,更加地操烦我的未来。
杀人?你就是学法律的,怎会不知轻重?妈妈还想继续,范源进打开客厅大门,提着妈妈开菜单要他去市场买的食材走进来,及时救我于水火。
虽说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时间却是销毁一切的最强腐蚀剂;无论是多好的回忆,还是多糟的伤痕,在祂的推磨下,总有消逝淡去的那天。
妈妈难过几天后总算想开了,至少是对于我的事情想开了。她不再问我相亲结婚的事,找我爱人的时候远多过我这亲儿子,我不只一次看见她拉着我爱人偷偷摸摸躲在厨房开小会,我对我爱人的情意与敬仰那真是有如滔滔江水,永无止尽啊……
拿下美国第一笔订单后,半年间我又陆续拿到北美区另外两纸规格与第一笔相仿的合约;奉太上皇之命一併接下另外两个厂进行改革的那一周,送英国的样米也通过该国官方认可的民间机构一连串的卫生检验,这又是一个里程碑,我在办公室里搂着爱人激动得鬼吼鬼叫,他被我甩得七晕八素的,脸上掛着与有荣焉的笑容。
「志彦,这个……周末,跟我……唔……回家、啊!见爸妈……」白日宣淫的跟他锁进里间,就在我差点把他干昏的前夕,他突然向后勾住我脖子贴在助听器上来这么一句,成功的让我一洩如注了。
「……不想吗?」侥倖逃过一昏的他喘匀了,又开始用背用臀来蹭我,向后望来的侧脸上有着浅浅的期待。
我摇头,将阴茎抽出来,躺下来示意他趴上我胸口:我担心你爸妈不满意我。
这是真的,不要看我这么有自信,一想到泰山泰水嫌弃我听障,不赞成儿子继续留在我身边,我就心烦意乱,心悸胸闷。
「不会的。」他用手指描我眉眼,眼里有着深深的眷恋:「只要我喜欢,连我家的哈利都会接受你。」
哈利?哈利是什么东东?
「我的小宠物。」亲了亲我的心口,贤慧的特助将总经理拉下床熊抱去洗漱,拒绝总经理onceore要求的贤内助,不,贤特助边叮嚀下午还有会要开边帮总经理冲澡,洗到重点部位手劲特别轻柔,搓得特别久,这般舒坦的日子真的是很好,很好,超级好。
周六下午,跟我爱人回他<娘家>,看见一头有史以来我见过体积最大的白色长毛犬衝过来狂吠我的座车,听见范源进摇下车窗柔声地唤牠哈利乖,不要叫,我总算知道哈利是什么东东了。
牠是什么品种?看爱人跟那隻吠声震天的大毛犬玩亲亲,我缩在副驾驶座不肯下车,惊恐之情恐怕掩不住。
「大白熊犬。」我现在知道我爱人的力气为什么这样强大了,除了吊砖头,他竟然能把后腿立起来、前腿能轻松地搭在他肩上的<小宠物>抱起来,让牠离开地球表面!
「学名是大庇里牛斯山犬。」然后,不仅让牠离开地表,还能抱着牠走好几步,让牠鑽进车里前腿站在驾驶座的椅面上,偏头凑过来闻我!
牠妈的这畜牲不会突然张大嘴,一口啃掉我英俊迷人的脸吧?
虎落平阳被犬欺。属虎的我小时候跟爷爷去亲友家做客,被主人家两隻德国狼犬咬破裤脚追上树,从次我就成了这句谚语的最佳代言人。
所以,我很后悔,当时发自内心真诚的懺悔,懊悔我怎么一直都没告诉范源进我真牠妈的就讨厌大狗!
(三十五)
据说宠物养久了会像主人,跟哈利不得不处在同个屋子大半个下午,我总算相信这说法确实有几分道理了。
「大概是右后腿的关节出问题,血统名贵的哈利才会被弃养。当时我刚好去了趟流浪动物之家,看见牠觉得很投缘,就把牠带回家了。」哈利趴在主人脚旁,垂头枕在前肢,好脾气的任我爱人搓牠大头。
不只一次,这一人一狗露出的表情同步且相似,在主人腿边跟进跟出的哈利刚刚当小帮手先顶开门扇让我们进客厅,那贴心劲儿跟牠主人一个样,简直是动物版的贤慧范特助。
我看牠走路走得很好啊?我比,尽量不把身体挪到沙发最远端,让牠看透我的惧怕有多少。
我爱人笑了笑,把牠的大食量、花一笔钱重建右后腿关节,天天找时间陪牠散步做復健、离家了央家人继续照顾哈利的过程大略地交待,正说到他离家后每每打电话回来爸妈都抱怨哈利常常夜哭思主,泰山泰水这时也进门了。
「总经理你好,我是范源进的爸爸啦,很欢迎你来。」晒得很黑、个头不高、看起来五十出头的男人满脸笑意的站到我面伸出手,我连忙站起来与他握手,用力的点头。
「对啦,很欢迎你来做客。」朴实的女人微微笑着,有些靦腆有点好奇,手上提得大包小包的,范源进站起来想帮忙,马上被她挥手拂开。
「不用随我进去,你在这陪人坐就好。」泰水不让提也不让跟,说完又对着我不住点头,将我从头到脚迅速但仔细的看过一遍,这才转身走进里边去了。
泰山接手泡茶,很客气的问我爷爷跟爸爸的近况,我爱人充当翻译,十几分鐘后我不仅了解原来他与我家长辈们算旧识,我家十年前房子翻新找的包工头就是他,也体认到泰山泡茶比我爱人捨得下血本,一杯50l而已,我竟然得分五六口才能喝完。
我可是喝惯黑咖啡的人吶,那膨胀到壶盖快盖不住的茶叶量泡出来的哪里是茶,简直是最纯粹的液态儿茶素。
我喝了好几杯,心想我可能得失眠一晚上了。
泰水进厨房没多久,水果、小点心、小菜就一盘盘端上来,当她坐在我对面,不停示意不吃动物内脏的我快嚐她滷的那些鸡鸭内脏,我爱人不帮我解围还用拳头遮着嘴直笑的举动让我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