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未来却可以靠自己努力与争取之事?」
墨轩雪眼中的目光渐渐明亮:「是。但祖母还说了:然则人所前进的方向多取决于过去的经验与成长以来的想法本身,是以许多江湖术士能测量人的未来、都是深諳人心的缘故。」
墨老将军道:「那么,你已了然于心了吗?」
墨轩雪点了点头,道:「所以并不若孙儿所想的一般、有什么稀奇古怪,而是回头时总会有过分顺事的错觉存在。」
墨老将军道:「想必也有许多人在这个节骨眼明白了吧?」
墨轩雪道:「孙儿不知。」
墨老将军放下了杯子,对于墨轩雪的回答似乎毫不在意,彷彿刚才的问题就像是自己的喃喃自语一般。「我早上、才刚从皇城回来。」
墨轩雪知道自己的祖父接下来要说的可能是颇为重要的讯息,因此也不再搭话、侧耳倾听。
「我与几位将军的佈防业已完成,早上则是和朱阅与冀悯还有杜旬飘这三人谈着皇城、乃至京城内的佈置。」墨老将军停了一会儿,道:「冀悯的身分较为敏感,所以皇城内官员的事情由朱阅手下的人探察,所有官员的一动一静陛下都命令务必得掌握仔细。而朱阅告诉了我,李鸿岁恐怕不会有动静。」
墨轩雪是曾听闻当朝宰相可能有异心,否则也不会想早天子一步除去卢彻,并将他旗下的商贾、钱财与田產等做了手脚而未如实上缴国库。然则这事由自己祖父的口中亲口说出,却更有信服力。
「他进可攻、退可守,大可乐悠悠地做个两面好人,但是呢……」墨老将军的表情沉定到似乎是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两面却都视他为心头上的疙瘩。」
墨轩雪至此终于开口:「是否李相明日还未有动静时,就会先被除之而后快?」
墨老将军道:「或许如此,然则这却不重要。」
墨轩雪点了点头,继续听着祖父的字字要言。
「柳红凝那孩儿,你得保住。」墨老将军这回可几乎是单刀直入了:「这些日子我和陛下的几回谈话可精彩。那时我才真切明白到十多年前的那个结,竟然没有一个人放下。」
墨老将军深吸了一口气,道:「陛下与皇后是重情之人,与其说他们对自己视如己出的女儿文懿公主的死无法释怀,不如说在女儿被迫出嫁给自己不喜欢的对象之时,就早怀芥蒂。」
「祖父,那是更早前的事了?」
墨老将军道:「你祖母与我说,柳灵画那孩子的个性与她相似,若要是她肯定也会抱憾终身。想不到柳灵画却寧愿永别人世。」
这件事情墨轩雪是知道的,因此他也再度沉默了下来。
「十多年前的那场叛变只是个因,陛下还让冀悯等人让竺允道安然出京。想不到之后柳灵画死了,这才是李鸿岁失去陛下信任根基、或许也是他存藏异心的主因。」墨老将军道:「我与陛下、殿下当时都商议着比武当日是巳时开始比武、申时开始大宴,然则这中间空馀的时间他们都估算李鸿岁会在此有所动作、劫走柳红凝那娃儿。」
墨老将军停顿了会,微微皱了眉:「但我却想异族他们肯定会在早朝后就挥兵入城!」
这是何等胆大妄为的猜想!
墨轩雪闻言愣了。
只是,身为百战老将的墨老将军,也就是墨轩雪的祖父却是如此慎重而认真地直言,这让墨轩雪不由得敛起一百二十分的心神应对:「祖父,那么孙儿该做什么?」
「若是他们胆敢直接挥兵入城……那我想李鸿岁肯定会更急着将柳红凝带到自己身边,毕竟她现在是无法动武的,不是吗?」
墨轩雪道:「孙儿看过,依据一般习武之人的体质,最少还要半个月。然则柳红凝恢復速度良好,又有着王大夫共同调养身子,因此只消一旬应就能恢復七成功力。」
墨老将军点头道:「想必叛军与李鸿岁约定的时间恐怕就如同当初我与陛下、殿下共同估算的一般,然则狡獪地李鸿岁肯定会将自己的时间拉早许多个时辰,例如在早朝时就将柳红凝骗入相府。」
墨轩雪道:「届时孙儿可得在她身边?」
「这是必然。当日清早你就去找她,无论她要往哪边,护着便是。李鸿岁就算见了你也没胆将你赶走……再说嘛!」墨老将军沉沉地道:「前些日子我让人去找竺允道,竟然扑了个空。」
「莫非……?」
「想必是在相府作客吧!问天下没有人如此胆大妄为,除非是快要不属于这原本天下控制住的人。」墨老将军道:「况且李鸿岁近来动作频频,还有泰半是放在柳红凝身上,肯定是早已知道自己的亲生骨肉年来就被自己视如仇敌的竺允到养育着的。」
「若要因此產生仇恨,似乎也是简单的事。」墨轩雪叹了口气,道:「是否要让竺师父破牢而出呢?」
墨老将军摇了摇头,道:「自是不必。既然竺允道甘愿入瓮,那么就由着他去办。你只消顾着柳红凝便是。然而相府恐怕也会成为一个战场,你自己需多加小心。」
墨轩雪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孙儿自是会多加小心。」
「外头的小兵小卒自是有人料理,相府中也不乏高手护卫,你只需做你该做的事情便罢。」墨老将军停顿了一会,道:「其馀的人不用理会,除了柳红凝必须毫发无伤外……李鸿岁只需留得性命。」
墨轩雪点头,抱拳相应:「孙儿领命。」
*
却说杜旬飘自大清早入皇城与墨老将军、冀悯和朱阅三位老前辈谈完重要的事后,便带着虽然严肃却有那么些轻松的心情继续着接下来的工作。
身为皇城护卫的一员,杜旬飘的身分地位虽然不是最高的,但由于他办事得力、又是自小从昔日的嶍王府中所出,因此在一干护卫之间也算是有不少的份量。
稍早冀悯在散会后又与他说了,为了不要过于张扬旗鼓而使机密洩漏,在护卫当中唯一知情的只有杜旬飘一人,就连护卫统领也都不知道有此事存在。
冀悯说道,若依照平日的训练等,要应付这些「突发状况」是绰绰有馀的,况且陛下与殿下不愿多年前的事情重蹈覆辙,因此知情者可说是越少越好。那时冀悯犹豫了一下,还道:就算连上京侯、二皇孙楚沉风也都没有得知这么详细的佈局。
只道那时杜旬飘听了这话后,情绪又立马沉重了下来。虽然平时他与楚沉风几乎是各不相干,但是这阵子可说是总会碰面的,万一楚沉风要问起自己来……还真的难以回答!
不过也罢!
起码到明天以前,恐怕杜旬飘都很难再碰上楚沉风一面,再说楚沉风真要问起、自己也不是没能力胡混过去,所以这些事情可算是杞人忧天了!
只是短短时间内得知了这么多消息、佈局,全都安排稳妥后,自己要做什么事情还真的没什么头绪呢?而若是依据计划来进行,他明晚便要直接夜宿皇城了,所以……今日直到明晚最后的时间也算是自己的悠间时光了吧?
噢,对了。
杜旬飘想着想着,突然敲了下自己的脑袋:「我怎么忘了今晚要面圣的事情?」
兀自苦笑了声,这最后难得悠间的时光得来不易,这次若皇城真要变成战场,那么也不晓得自己的性命还会不会留存到以后呢?但,虽然如此,他杜旬飘也还是得在皇城当中做最后的确认与巡视,以确保往后二日、乃至更之后能万无一失。
若此,也就不枉费眾人所下的苦心了。
杜旬飘一面看似漫不经心地充作自己仍在休假期间与遇上的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