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这并不是蓝昼喜欢的味道,但此刻,蓝昼抵在傅声肩头,却觉得这样的苦冷,让他在死水一般的情绪里捕捉到了一点活着的感觉。
他,还是可以感知到气味和体温的。
蓝昼的手缓缓搂住傅声,傅声低声在蓝昼耳边问:“有情绪?”
蓝昼不说话。
蓝昼低落的情绪
太明显,也不想掩饰,傅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自己该顺着蓝昼的要求。
他偏头吻了吻蓝昼的头髮,“那抱一会儿吧。”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楼道里吹着凉风,安静里带着令人难受的压抑。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声感觉搂在自己身上的手松了,但他搭在蓝昼身上的手并没有松,等蓝昼主动从他身上退开,他才收了手。
“还有课吗?”傅声问。
蓝昼摇了摇头:“没有。”
“带你去个地方?”傅声牵起蓝昼的手,蓝昼抬起头,像是没懂。
“跟我来。”
傅声拉着蓝昼出了教学楼,撑开伞,迎面碰上了张宁。
“傅——”
张宁刚想开口打招呼,傅声微微摇了摇头,张宁看蓝昼戴着口罩垂着眼,会意地点点头。
“我先走了。”傅声说完和蓝昼一起步入雨中。
十一月的雨又凉又冰,哗哗打在伞上,水珠四溅,路上的水被分流,在道路两旁汇聚奔流。
学校的车都停在梧桐大道,秋的梧桐已经开始落叶,宽阔平坦的大道落着雨,打在黄色的落叶之上,弄脏了蓝昼白色的板鞋。
傅声拉开车门,蓝昼坐了进去。然后傅声绕到另一旁打开车门。
外面的雨太大了,伞又太小,傅声把伞都分给了蓝昼,肩上湿了一半,蓝昼递给傅声一包纸。
“擦一下。”蓝昼说。
傅声接过纸:“谢谢。”
“车里有备用衣服吗?”蓝昼问。
“没有。”傅声说。
“伞给我。”
傅声看着蓝昼。
“给你拿衣服。”蓝昼看傅声没有动作,直接转身从后座拿过刚刚用过的伞,打开车门朝前面一排排车走去。
蓝昼的背影在大雨里模糊不清,傅声看到蓝昼在白色的车前停下,接着后备箱打开,蓝昼在里面扒扒找找,终于找到了一件薄毛衣。
蓝昼撑伞回来,坐进车里。
“喏,换一下。”
傅声接过白色的毛衣,他和蓝昼不是一个size,穿起来不会合适,蓝昼也看穿他的想法,说:“这款是休闲款,你试一下。”
蓝昼顿了顿,低声道:“我没有别的衣服了。”
他眼里带着说不出的疲倦,声音里透露着自责,彷佛如果不是因为他,面前的也不会淋湿一样。
傅声的敏锐察觉到了蓝昼的自责的情绪,他摸了摸蓝昼的脸,说:“没关系,我换。”
傅声脱了卫衣,换上白色的毛衣。和蓝昼说的一样,虽然是休闲款,但还是稍微有点小。傅声把卫衣放在后座,打开了暖风。
刚刚牵蓝昼的手发现蓝昼身上很凉,带着口罩虽然看不到蓝昼的脸,但露在外面的皮肤却很苍白。
车开出校园,蓝昼头枕在靠枕上,浅蓝色的眼睛看着车窗滚滚雨珠划出水线,晕染一道一道水痕。
车箱里很快暖和起来,蓝昼解开两颗风衣口子,露出晶蓝色的毛衣。
“你带我去哪?”蓝昼转头,声音低低的。
傅声眼睛看着前路,说:“去找快乐。”
找快乐。
“傅声,你要不要跟我找快乐?”
蓝昼脑海里不知道怎么浮现出这句话,就像他当初知道傅声不爽,他想调动傅声的情绪一样,傅声好想同样也在调动他的情绪。
蓝昼的心好像被什么戳了一下,他说:“哦。”
车停在一处小区,蓝昼傅声在手机屏幕上输入密码,然后雕花铁门缓缓推开,傅声把车开了进去。
私人地下车库停了很多车,黑色布加迪威龙和卡宴排成一排,不乏有黑色红色的法拉利跑车。
反观傅声开的这辆奥迪,应该是车库里最低调,甚至称得上便宜的一辆。
蓝昼拉开安全带下车,站在车旁等傅声。傅声去后座拿上衣服和背包,主动牵起蓝昼的手,带着人往家里走。
这个时间家里只有阿姨,见傅声回来有些惊讶。
“小声怎么回来了?”阿姨正在拖地,笑着直起身,一看傅声旁边还有个人。
“这是我朋友。”傅声简单介绍了一句。蓝昼点了点头,说:“你好。”
阿姨笑了一下,傅声对蓝昼说:“我们上楼。”
引力潮汐
蓝昼之前猜测过傅声的家境, 但来了傅声家还是被震惊了。c市最高檔的别墅区,临着有名的景区,花园式别墅, 装潢简约,所有的用具可以称得上是艺术品, 色调偏珍珠白, 除了挑高放大的视野, 整体给人轻松和家感觉。
“为什么带我来你家?”蓝昼跟在傅声身后,穿过走廊,傅声推开房门,蓝昼跟他一起走进去。
“想带你来就带你来了,随心。”傅声松开蓝昼的手,蓝昼扫过傅声的卧室。
和外面干净明亮的风格有些许不同,傅声的房间明显带了个人风格。明亮里带着灰黑色的色调,有些酷,但并不会给人压迫压抑的感觉。
房间连着衣帽间, 一眼望去,是按照颜色分类的正装,和各类衣服。正对着床的位置放着一张桌子和沙发, 桌子上放着几本书,地上铺着地毯。
蓝昼走过去, 拿起一本书,随意翻了翻。
“你随意, 我出去一下。”傅声说。
“嗯。”蓝昼的头没有从书上抬起。
蓝昼在地毯上坐下, 翻着傅声的书。这是全英版的《莎乐美》, 蓝昼之前在国外读书的时候看过,但还没来及看完, 就被蓝尚要求强製回国,读了最不喜欢的法学专业,后来也就没什么机会看了。
蓝昼随意靠在沙发上,手指翻过书页,时而发出一声翻页的声响。
傅声下楼,去厨房煮了两杯热可可。许久不见的猫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绕在傅声脚边。
傅声把热可可倒进杯子,猫一跃而上,蹦到升降台,伸出肉垫子抓了抓傅声,像是在打招呼一样。
“好久不见。一会儿带你去见一个人,他情绪不好,你哄哄他。”
猫蹲在桌子上,喵了两声,像是在说知道了。
傅声带着猫和热可可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蓝昼坐在白色地毯上,一条腿随意支着,一条腿随意伸直,穿着晶蓝色的毛衣,长发散落,眼眸轻垂,苍白的脸色犹如油画里走出的莎乐美。
他背后是落地窗外的大雨和烟雨朦胧的湖面,听见傅声进来,蓝昼抬起了浅色的蓝瞳,看到一隻体型巨大的缅因。
蓝昼眼睛看着那隻缅因,那隻缅因同样也盯着他。
四目相对,缅因扬了扬下巴,犹如王者一般的眼睛看着眼前的陌生人。就这样对视了十几秒,蓝昼抬起头看傅声。
“它和你真像,你生的?”
蓝昼嘴角上挑,说出今天第一句算的上轻松的话。
傅声把两杯热可可放在桌子上,那隻缅因绕在傅声的脚边,然后抬起肉垫,一跃跃上沙发。四隻脚悠闲轻松地在上面走着,长长的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