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春药梗
他们的马车不大,邓肯在前面赶车,布瑞只能进到车厢里来,莉娜给泰妮裹上毯子,坐在他们之间。
泰妮拉低帽檐,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在昨夜还和自己亲密无间的男人。他是高高在上的骑士大人,而她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法师学徒,勉强会几个法术与戏法……
车后吊着五个被串成一串的盗匪,他们在昨日的战斗中被打伤,现下又要被拉去白雾山矿井做上不知道多久的苦力。有一人口中的布条松脱,他心下忿忿,见前头坐了两个姑娘,忍不住秽语相向。
“贱人,昨夜发骚发的那么厉害,现在倒装得正经。”
火焰箭与巨剑接踵而至,伤害来源正是一对男女,他怪模怪样地看着两人,还想再说什么,被巨剑狠砸了一下肩膀,口中只剩下痛呼。
布瑞跳下车去亲自将他的嘴堵上,又挨个检查了其余几人的口塞。他的手段盗匪们昨日都见识过,忙不迭地咬得更紧。
马车载着货物,走的不快。布瑞没有上车,他身高腿长,跟着走也毫不费劲,倒是那几个盗匪磕磕绊绊,险些摔跤。
树荫一簇簇从头顶掠过,一路无话。
待此间事了,他们应该会就此分别。
抵达白雾山驿站后,布瑞归队。
他们交割了物资,邓肯还有话要跟老山说,泰妮和莉娜自觉避让,在驿站外围漫步。
驿站烟囱飘出的炊烟与白雾山终年不散的雾气混缠,连午后强劲的阳光也无法穿透,这里的天色昏暗如同傍晚。
“什么?!要炸矿井?”
泰妮与莉娜对视一眼,循声望去。
声音来源是离这里不远处的矿洞入口,透过稀疏的林木,能看见盔甲的银光。
泰妮的视线被一双鹰一样的眼睛捕获,是骑士团长杜克,他也是一位红发精灵,只不过发色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红,而是更为纯粹、像鲜血一样颜色。
她们并非故意偷听,泰妮和莉娜以手抚胸低头致歉。杜克不以为意,点头示意她们上前。
“你知道这样做会毁掉多少人的生计吗?!”随着她们走近,争执声越发清晰,泰妮听得出来是布瑞的声音。
他出走一夜,刚刚得知这个消息,顾不得上下级的尊卑愤然质问,两人之间剑拔弩张。
“我知道,也不知道,这是上面的命令,骑士要做的只有执行!”杜克权威无比,不容置疑。其余的骑士只是沉默地坐在一旁,这样的情景昨日就上演过,结果显然是徒劳。
她们走到近处,不再前行:“大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命令,一般不附带理由。”杜克的声音冷冷的,“我们要炸毁矿井。”
泰妮想到其中危险,先前骑士团救过她们的性命,她踌躇一瞬:“有什么我们能帮得上忙的吗?”
杜克的视线在她们两人之间来回巡梭,最终落在泰妮颈侧的一处吻痕上。他看了一眼布瑞,沉声道:“时间紧迫,一个半小时后矿洞就会炸毁,麻烦你们协助布瑞疏散矿工。”
布瑞霍然起身,他对她们说话,眼睛却盯着杜克:“驿站离得太近,恐怕也会受到影响,还请你们前去通知。”
“疏散矿工,这是命令,布瑞。”杜克威严下令,也不管他作何反应,径自率领骑士进入矿洞。
莉娜咬了咬下唇:“泰妮身体不舒服走不快,我去跑一趟就好了,顺便把邓肯也叫来一起帮忙,等会还能追上你们。泰妮,你跟着布瑞大人吧。”
泰妮点点头。
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这是第二次见布瑞穿盔甲的样子,泰妮小心翼翼地看他,骑士宝剑银甲站得笔直,面容英俊,神色却是晦暗不明。
“大人?”泰妮不安地握紧法杖。
布瑞伫立片刻,道:“……走吧。”
矿洞入口插着一排防护用的铅棒,他们绕过铅棒,向前行进。
这件事一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无法对路人见死不救的骑士,真的会是恶人吗?
“大人,您是本地人吧。“泰妮斟酌着词句,“我来自南部,也路过很多地方,这个小镇物产不丰,矿物是很重要的资源。”
布瑞不做声,只是点了点头。
“您的心情一定不好,不过大人物的想法总是更长更远,虽然不知是出于什么考量,但孤叶镇历史悠久,相信不会任由这里衰落,定然会有别的出路。”
泰妮在法师学院过了十几年循规蹈矩的生活,想法难免天真。布瑞想要摸摸她的头,奈何她又戴着那顶大帽子,手悬在空中停滞一瞬,垂落至身侧,苦笑:“希望如此。”
穿过通道,他们来到一处开阔的平台,那里已经聚集了十几个矿工。他们围着一个胡子梳成两根辫子的矮人,那矮人死死把控着升降梯的控制器,不肯让步。
矿工们闹闹哄哄的:“让我下去!”“我还有很重要的东西在宿舍哩!”“以后该靠什么吃饭?”
声音杂乱不堪,但矮人只是不停地重复:“矿井一个半小时之后就塌了,为了大家的人身安全,还是赶紧离开吧!”
忽然一个老矿工挤上前来:“什么灾害这么准时,还给你一个半小时逃命?!”
原本矿工们只以为是日常危险疏散演习,到了上面却发现升降梯停运,说是因为天灾,矿井即将坍圮,以后都无法再开工了。他们有或这或那的原因不肯离去,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如今被这老矿工点醒,就像是在热油中浇入一瓢冷水,顿时炸开。
眼见冲突就要升级,布瑞大声道:“我是炽热骑士团的骑士,奉命前来引导各位离开,这件事情与那位先生无关,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我。”
已经有人上手去揪那矮人的胡子,闻言向这里围过来。
“好啊,就是你们?我就说教团的骑士怎么几次三番地屈尊来我们这种人待的矿洞,”先前出声的老矿工神色激愤,率先道,“就是你们要想毁了这个矿洞?先从我身上踏过去吧!”
他梗着脖子就往布瑞身上撞:“来啊!骑士大人!”
旁人见他这样无赖都没惹得骑士出手,纷纷效仿:“对啊对啊,先从我身上踏过去!”
泰妮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向前半步,将法杖横在身前,企图为布瑞遮挡一二,她努力抬高声音:“各位不要激动!想来教团的大人们不会只作出毁弃的决定,必定还有别的出路!”
她的天真言论引来更激烈的反响。
“没了这个矿洞,我靠什么吃饭?”“我家几代矿工,难道到我这里就没有生计了吗?”“……孩子的学费、我妻子的药钱,难道干坐着就能等来吗?”
赤裸裸血淋淋的现实摆在眼前,泰妮望着一张张黝黑的脸,哑口无言。她前些日子也为路费犯过愁,都是为争一碗饭吃,又有什么不同?
布瑞伸手扶住泰妮有些倾颓的身体,眼睫低垂:“我会给各位一个交代。”
还有人在高声叫嚷:“你拿什么给我们交代?毁了这里拍拍就屁股走了,我们能得到什么交代?!”
布瑞的眼神坚定,他说:“我拿自己的积蓄给你们交代。”
顿了顿,他继续道:“我也是孤叶镇人,你们之中可能有人认识我。这些年我供职于炽热骑士团,攒下了一笔积蓄,在镇上也有两处房产,回去后我会将它们变卖,让各位至少在一段时间内不必为生计犯愁。“
布瑞的言论实在惊人,不止矿工,连泰妮也有些愕然,一时无人出声。他掏出一个钱袋,略微拉开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