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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摆了摆手:“小姑娘,谢谢你,早点回去吧。”
万羡鱼拉着孟鹤眠的衣袖就要走。只是脚步一顿,根本拉不动。
孟鹤眠神色从容,丝毫没有恼羞或者泄气的意思。
“我还是想知道,这次究竟差在哪儿?”
老人咳嗽了几声后,有些许迟疑道:“我也说不清楚,她做的藤花饼里好像有草叶和橘子香。”
吐槽机器万羡鱼又开机了。
“孟奶奶的点心我从小吃到大,哪儿来的这些味道啊。”
孟鹤眠没有理会她,礼貌地朝老人颔首:“好的,我明白了。”
怎么来的怎么回去。
万羡鱼走在前面,频频回头看,不肯放过孟鹤眠任何微小的动作。
“看我干什么?”孟鹤眠抬眸,今天说多了话,声音略微有些嘶哑。
她表现得越坦然自若,万羡鱼就越忐忑不安。
“要不还是算了吧,”她试探着询问:“上次小窈就做了很久,这次再折腾你我过意不去。”
“本来你也不喜欢做这些。”
准确的说,在她眼里孟鹤眠好像什么都不喜欢,什么都不感兴趣,活得和某些动物园里动物一样刻板。
就连这次突然回江楼小住,都能算是人设崩塌。
孟鹤眠心平气和地回:“还好,我还想再试试。”
万羡鱼直怎舌,这种不算崩人设,这种叫工作到走火入魔,难以自拔了!
“啪嗒!”
脸上忽地一湿,孟鹤眠伸手抹掉水渍。
紧接着更多的雨点砸下来,密密麻麻,很快就润湿了街道。
突如其来的大雨将所有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万羡鱼连忙拉着人躲到附近的店里,手忙脚乱的整理衣服和头髮。
“最近的天气怎么回事,老下雨。要不跑回我家躲躲再走。”
她俩出来没多远,倒回去也不过几分钟。
身边很安静,没人回答。
万羡鱼一惊,远处雨里一道孤零零的、拿纸盒遮头的背影,就这会儿功夫已经走出三米开外了。
她差点没跟着衝进雨里:“你在做什么?!”
“没事,”孟鹤眠头也不回,语气甚至毫无波动:“回去洗个澡就行,还能赶上晚饭。”
“……”
万羡鱼对她这个发小的总结就是“持续性麻木,间歇性发疯。”
眼下到了发疯阶段,她想管也管不了,气得笑骂了一声后,转头打了个电话。
*
孟鹤眠淋着雨走回家,却发现家里没人,按理说往常这个点温舒窈依旧下班了。
她动作极其缓慢的换鞋,站在昏暗的客厅里捋了捋头髮。
水珠从发尖滴落,沿着锁骨没入衣领之中,或者直接落到地板。
孟鹤眠晃晃头,像淋湿后在路边抖毛的小狗。
她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一动不动,发了会儿呆,随后如僵硬的人偶,笔直地倒在了沙发上。
好累,什么都不想做。
孟鹤眠望着天花板,瞳孔逐渐涣散,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抛进了水里,身体失重、发烫,脑袋灌进去不少水,什么都听不太清。
“孟鹤眠,孟鹤眠!”
她想查明身边的情况,却完全没办法睁开眼睛。
“没事……”
其实她不能确定这句话说出去没有,只是在凭借本能安慰扒拉着自己的人。
是真的扒拉,被一双手晃个不停,随后身体腾空,不知道挪到了何处。
孟鹤眠总觉得有人在拿自己做实验,一会儿额头冰冰凉凉,一会儿身上重得仿佛压了座山。
她在沸水里漫无目的地漂浮,看不见岸,却有一道带着哭腔的声音骤然在耳边炸响。
“你真是、太让人生气了!”
孟鹤眠下意识地一颤,连忙想躲进梦里。
她还不忘做出小兔都不相信的承诺:“没事,睡会儿就好……”
她果真进入了黑沉沉的梦乡,睡得格外香甜。
累日的疲惫一扫而空,骨头酥麻到想伸个懒腰。
她这么想着,就伸展四肢、翻了个身。
然而手触碰到的不是枕头或者床单,被窝里还有另一个温热的体温,占了块不小的地方。
什么东西钻进来了?
孟鹤眠不确定地摸摸,往上是细腻柔滑的触感,往下是个毛茸茸,手掌那么长的东西。
怎么还有……
尾巴?
不太确定,再摸一下。
孟鹤眠先顺着薅到尾巴尖,松手,那团尾巴就擦过指尖缩了回去。
还挺有弹性,像她揉过的小麵包的尾巴!
孟鹤眠霎时清醒了,睁开眼,暖融融的阳光透过窗、照亮温舒窈姣好的脸。
她脸颊绯红,不知所措:“你、你在干什么呀?”
“……”
孟鹤眠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缩回手,猛地往后一蹭,直到后背抵到墙,再也退不动为止。
哦,那她现在明白了,原来先前手感滑腻起伏的东西,是温舒窈的腰。
她大脑有短暂的宕机。
耳朵贴着枕头,听到了自己有力且逐渐加快的心跳。
孟鹤眠强行压下心里的紧张,面无表情:“我刚才好像摸到了,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