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
副手没有回答,调查组组长哈哈大笑:“拜托,这可是联邦的大明星,穆赫兰元帅的亲侄女,论身价、容貌、家世、背景,甚至是才华在整个联邦都几乎无人能比,就算她要杀谁,也不会在首都星,还自己动手?她的大腿恐怕都没你胳膊粗。”
副手不说话了,他们走到案发的包间门口,现场勘查已经基本结束,组长随口问道:“怎么样?”
“这屋子里没有任何可供记录的智能终端设备,隔音也好的出奇,”其中一个调查员道,“问过经理,说是为了最大程度上保证客人的隐私,所以里间发生了什么,恐怕就只有两位当事人知道。”
他指了指地上被玻璃碎片割得面目全非的普利侦探,接着道:“还有桐垣小姐。”
“死者尸体情况呢?”
法医道:“死亡时间在两个到两个半小时之间,致命伤有两处,一是颈部动脉出血过多;而是太阳穴遭硬物重击。”
他从旁边抽过来两个证物袋递给组长,其中一个装着几片碎玻璃,另外一个装着缺了一角的瓷器烟灰缸:“死者大动脉的伤口里残留着数片碎玻璃,初步判断是桌子倒落时玻璃器皿摔碎划拨的,而这个烟灰缸,正好砸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对了,”法医道,“另外一名当事人呢?”
“她受了惊吓,先去医院了。”
法医皱眉道:“这不合规。”
组长摆摆手:“谁然她是穆赫兰大小姐呢?”
第二天一早,调查组组长就接到了桐垣的通讯,她说自己已经获得了允许,但是希望组长知道原因后不要外传,然后将王斯语的事简单说明。
调查组组长听完后一时间有些为难。心想难怪连桐垣都不能自己做决断开口,这件事背后竟然还涉及到王次长的家事,女儿精神出了问题逼迫闺蜜暗中调查自己父亲,这要是传出去确实不太好听……
断掉桐垣的通讯之后他思忖半响,最终决定将这件事上报给副局长,让领导做决断,然后去法医科询问情况。
“基本和赵法医昨天在现场勘验的结果吻合。”
“也就是说,”组长吐出一口气,“确实是意外事故?”
“可以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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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成翰的秘书将今天的日程逐一报给他,最后道:“您还有什么别的安排需要添加的吗?”
“你今天下午去穆赫兰宅代替我探望穆赫兰小姐。”王成翰说完又顿了一下,“不,让敏之去吧,你去不合适。”
王敏之是他的同胞妹妹,王斯语的小姑姑。
“好的。”
秘书刚要退出办公室,王成翰忽然道:“苏恪,你对艾黎卡·穆赫兰了解多少?也就是桐垣。”
秘书摇了摇头:“仅限于媒体报道。”
“去给我调查她,”王成翰道,“所有你能查到的信息,都拿来给我。”
“对了,”他又补充,“还有那个叫约翰·普利的私家侦探也是,尤其是他最近的行踪。”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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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拉尔巷类似于占星城的大交易场,不过规模却只是它的百分之一。”
艾略特·莱茵也靠着背包坐下来,道:“我认识一个叫肯西的牙子,他每年都会往返于占星城和霍姆勒,就是他提供给我刘正锋的情报,为此我前段时间特意来过一次这里。”
“我们明天去乌拉尔巷就是找他?”楚辞问。
“嗯。”艾略特·莱茵点头,“希望这一趟顺利,我们能成功猎捕到目标。”
又闲聊几句,他也闭上了眼,楚辞看着窗外逐渐暗下来的天空,打开了自己的终端。
终端依旧处于被干扰状态,他无趣的随意点了两下,抱着背包坐在了沈昼身边。沈昼低头看了他一眼,将他的背包和楚辞的放在一起,道:“靠着睡一会吧。”
楚辞本来只是闭着眼,但是过了一会,他竟然就这么神奇的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被一阵脚步声吵醒,醒来再听,却发现一点声音都没有,是精神力感知的的反馈。
他一看时间,才不过凌晨3点。
自从咋营养舱里睡了快四年之后他的精神力似乎比以前更加敏感,而睡眠也变得很轻,就像刚才,哪怕是在睡梦里,他还是因为远处的脚步声而醒来了。
沉重的脚步声逐渐走近,他犹豫着要不要叫醒费顿先生,因为那脚步声的主人是他白天见过的,费顿先生的儿子达奇。
他还没有做决定,老费顿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打开了一个小灯,走到坍塌了一半的窗前,低声道:“怎么样了?”
达奇嗡声道:“放在了张明那儿,收了100因特。”
“老东西……”费顿骂了一句,达奇慢吞吞的从窗户口爬了进来。
楚辞本来想装睡,但是窗户口正对着他,达奇看见他,忽然朝他走了过来。
他走到楚辞面前,然后蹲下来,壮硕的身体缩在一起,像一座小山。
楚辞不明所以,达奇在口袋里摸了摸,然后对着楚辞张开了手掌。
老费顿那盏小灯递过来一点微弱的光,将窗台上一张还算完好的蜘蛛网影子投射在地面上,巨大疏落的五边形空格里,一面蹲着粗旷沉默的高壮男人,一面坐着瘦削秀美的长发“少女”。
楚辞低头,看见达奇熊掌一般的手心里,放着一颗包装纸脏兮兮的糖。
猎人的箴言
老费顿趿拉着脚步从窗口走过来,经过楚辞身边时候道:“拿着吧。”
楚辞从达奇的手心里拿走了那颗糖,拆掉包装纸塞进嘴里,糖是非常普通的水果硬糖,看样子还放了很久已经没有多少甜味,估计如果送去食品技术监督检验局也不太可能通得过安全标准检验,达奇粗犷的脸上拧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低声道:“快去休息。”
他说完就转身去坐在了墙角,因为动作笨重而震得地上尘土飞扬,老费顿压抑的咳嗽两下,低声骂道:“你能不能轻点!”
达奇慢腾腾的往窗户口挪了挪,宽厚的身体挡住大半个窗,夜风哭嚎声顿时减弱了不少,那窗户正对着楚辞,他抬起手掌隔空在楚辞的影子脑袋上拍了拍,又道:“睡觉。”
楚辞“嗯”了一声,再次闭上眼睛。
但是这次他并没有睡着,就一直在达奇重重的鼾声和外面一只瘸了腿的老鼠窸窸窣窣的响动中坐到了天亮。
霍姆勒的晴天并非是传统意义上的晴天。
这时候的还算干净,呈现一种血宝石般的亮红色,从地平线上逼过来,仿佛在燃烧。天并没有大亮,黎明披拂着参差夜色,破烂的街道残址、废墟和垃圾堆都蒙上了一层混沌的红光。
楚辞无声的站起来揉了揉自己发麻的腿弯,将过滤面罩拆下来抖了抖又重新戴上去,身后忽然传来沈昼的声音:“还有备用,可以换一个。”
“还能用。”楚辞回过头去,沈昼虽然眼神明亮,但脸色倦怠,眼下青黑明显。
楚辞问:“你没有睡好吗?”
沈昼笑了一下,如实道:“我一直在想事情,就没有睡着。”
“想什么?”楚辞想起他昨天在听到老费顿讲完漆黑之眼的故事之后就陷入了沉默,一直到天黑,几乎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不由道,“阿瑞斯·l的事情吗?”
“也不全都是,”沈昼和他一起走到了小破楼的门口,席地坐在台阶上,“我在想,我成长的环境是典型的联邦式教育,崇尚自由和人性,但却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