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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虞沉默了一会儿,偏了偏脸,说:“虽然我这话不太好听哇,但是你最好祈祷她族纹少一点。”面对白钰秀疑惑的目光,瑜虞清咳一声继续道:“若是族纹多,自是会受到那些族内长老的关注,毕竟月族也不是那族长的一言堂。但是我可不认为南璃月那温婉的性子能争得过她那兄长,而一但最后她兄长当上族长,南璃月好点的结局是被随便安个罪名逐出月族,而更大的可能,则是继承月族大祭司的位置。”
“月族大祭司,无伤无泪,无爱无恨,无喜无悲。自她将一切奉献给月神,成为大祭司之时,世间将遗忘她的一切。而她的名字、过去、信念、理想、未来,将永永远远被封在月族大祭司这一名号下,可以说是世间最孤独,最可悲的人了。”瑜虞想象了一下那样的后果,简直脊背发凉。
白钰秀沉默了许久,不再多言,只是一杯一杯的喝酒,瑜虞也不拦她,陪她一同喝。
不一会,酒壶中便空空如也了。白钰秀起身,伸了个懒腰,抬头仰望天空中那轮明月,银色的眼眸亮的惊人。
“我不会让她变成那样的。”
一旁瑜虞闻言惊讶的抬头看向她。
“我不会让她变成那样的。”白钰秀又重复了一遍。“不论她觉醒的族纹是多是少,我都要她拥有一切她该拥有的,她被夺取的,我必要一件一件亲手给她拿回来。任何人想要强迫她做她不愿意的事,我都不允许!我要她以自己的意愿而活。”
瑜虞仰视着她。白钰秀站在那里,就有一股衝天而起的气势。就似一柄绝世的刀剑,虽然此刻还藏在剑鞘之中,但是稍稍流露的锐芒,便让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怀疑她出鞘时所显露的锋芒,和掀起的血雨腥风!
一朝英雄拔剑起,又是苍生十年劫!
真是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啊。
瑜虞看她不在沉闷,心情也跟着舒畅起来,笑着说:“那月族大小姐到真是魅力万千啊,你是如此,我那手下更是把她视为心头的白月光,眉间的朱砂痣。原本早早就能离开月族返回这里了,却为了她继续心甘情愿的当一内侍,倾心于她,苦苦相守。”
想起自己那手下的默默付出不求回报,更是连连感叹:“啧啧,给我的信件中都包涵着他对南璃月的深情厚意。唉,也不知我那手下一腔深爱能否得来回报,他们二人若能修成正果到也是一件美事。唔,看你们这样,我都忍不住想见见这位月族大小姐了。”
白钰秀沉默的听她八卦完,蹙眉对她说:“你那手下……不是你们青鸾一族的吧?”
瑜虞不解抬头看她,道:“不是啊,他本体是一隻云雀,幼时被我父所救,一直效忠我青鸾一族。”
白钰秀闻言,撇了撇嘴角,道:“是吗?我还以为,他是隻□□精呢。”
瑜虞:…………
哈?!
“呼……呼……”南璃月踏步到第七层到第八层的交界处,呼吸出的空气在重压下变得清晰可见。她回眸望去,与她一同攀登祭台的族人已经不见身影。
她抬头朝看向顶层,这里已经能模糊看到父亲的身影了,此刻他是什么表情呢?震惊?愤怒?还是为她可能再踏上一层而感到惶恐担忧?反正,总不可能是欣喜吧?祭台外面的看不到,不过族长和大祭司都在祭台上,是可以看到她们这些攀登者的。
南璃月嘲讽的笑笑。她知道,她应该停下来了,最多也就只能走到这里。因为南无月当初踏上的就是八层,一但她踏上八层,族内长老们对她的认知,将从一个无所事事充当透明人的月族大小姐,正式上升到很有可能继承月族的月族继承人的身份上。
这不是一件好事,对于她父亲来说不是,对于她兄长来说不是,对于她自己来说更不会是。如果说,之前还可以把自己当成给上些草料随意养活的兔子,那之后的她无疑将变成随时可能噬主的狮子,变成悬挂在她父亲兄长头上的一柄利剑。昔日里不满她兄长的政客,自然会把目光投在她的身上,看不惯她父亲的一些长老,也乐于看她与其兄长鹬蚌相争,自己从而坐收渔翁之利。
她父亲当然不会任由自己宠爱的儿子继承权受到威胁,即使对象是他的女儿。
可是……真的是很不甘心啊,明明自己有能力,为什么要被迫隐藏起来呢?明明同样是父亲的孩子,为什么……却是这样天差地别的对待?
许是血脉中引领她攀登的欲望太强烈了吧?使一直藏在心底因不公对待而积压的不满尽数爆发了出来?她此刻真的很想去看一看,自己父亲的脸色如何。
抬腿,迈步到了那层黑色的阶梯上,这一刻她心里压抑的情感爆发,周身灵力席卷,形成一水波似的灵力屏障,在重压下荡起层层的涟漪,她低着头,丝毫不去管外界的变化,只是一步步的向前走。
直到看见自己的脚下不再是黑色,而是踏上了白色的玉阶上,周遭的压力陡然消失,随之而来的是温暖如水的灵力和纯净无暇的月华,争先恐后的往她身体里涌去,南璃月舒适的溢出一声短短的呻-吟。
原来已经到了第九层了啊。
南璃月感受到注视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抬头看向了投注目光的父亲。
那眼眸里,是不加掩饰的厌恶、愤怒、震惊、惶惑和一些她看不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