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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抱歉,阿霜,之前那块玉璧是因为藏了我的一丝神念才能跨越空间同我联系,我没有提前准备好给你的联络法器,才隻好用这种法子暂时替代,这或许会让你觉得冒犯,你能原谅我吗?”
温热的吐息打在后颈,鹤景霜整个人都僵住了,她隻感觉那里好像烧着了似的,如果她这个时候说话一定又会结巴。
鹤景霜赶忙在心里默念清心决,她缓缓转身,对白时念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师尊,你言重了,对徒弟说这种话,我都恐怕自己会折寿。”
“你是师,我是徒,若非我来自异世界,不习惯说敬语,平常都得称呼‘您’呢,哪有什么原不原谅的,何况这是因为关心我,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白时念的视线像是钉在鹤景霜脸上一样,她的笑容逐渐收了起来,然后又垂下眼帘,轻声叹息:“阿霜,你果真生气了。”
“我没有!”看着最敬爱的师尊脸上流露出的淡淡难过,鹤景霜慌了,明明她只是想让自己清醒,在心里划清她们该有的界限。
“若非生气,你又怎会对我假笑。”
鹤景霜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的好师尊未免太了解她,竟然一瞬间就看出她刚才的笑容是强装出来的。
“师尊,我只是、我只是太紧张了……”鹤景霜终于还是垂着头,挪着步子地走到白时念身边,像过去那样小心翼翼地蹭着她,她可怜兮兮地小声道歉,“对不起,师尊,其实我在秘境里陷入幻境,见到了你的幻象。”
她又抽了抽鼻子,分外委屈地说:“我明明没有那种心思的。”
白时念眼睛里猛地闪过强烈的杀意,什么心思?
她的分神久未见过阿霜,再见她后会想做什么,白时念可再清楚不过了!
“阿霜,告诉我,那幻象对你做了什么?”白时念摸着鹤景霜的脑袋,温声问她,“不必担心我会生气,那只是幻境,血生境对一切外来物都有恶意,产生的幻象自然也不是发自你的内心本愿,都是假的,切莫太在意,嗯?”
在鹤景霜看不到的地方,白时念眯起的眼睛里隐隐泛着红,看向隐身藏在房间一侧的分神,若她的分神真对阿霜做过任何越界的事,她定要斩了她!碎尸万段,死不足惜!
敢对她的阿霜无礼,让她难过,白时念连自己都要杀!
“师尊,真的?”
“当然,阿霜,如果你将这件事积压在心里,一定会影响你的道心,”白时念微微笑着,又补充道,“也会影响你我的师徒关系,所以要早些解决它才好,你说是么?”
鹤景霜用力点头,可心虚的她还是没敢抬头和白时念对视,垂着脑袋看向足尖,用抱怨的语气说:“那幻象是在我与血怪战斗时突然出现的,我注意到她,一时失神,脚下的地面便莫名陷了下去,再醒来的时候,就被她压在地上,她和我距离好近,脸都贴在我脸上了。”
白时念咬着牙,眼睛瞬间就红了,她就知道,这该死的分神,她怎么敢!
“我第一反应当然就是想提剑和她拚命,但体内的灵力却不听使唤,念霜剑也被她拿走,我察觉到这是幻象,因为记得在血生境内陷入幻境后发动攻击会被血雾反噬,就隻好被她搂着腰带着走,我又怕又怒,但又隻好忍着。”
“阿霜,她可还对你做了其他事?”白时念发誓,若那具分神当真唐突她的阿霜,一定要将她千刀万剐,就算那疼痛也会反应到她自己身上也绝不手软。
白时念话里的冷意让鹤景霜心里猛地一凸,她眼泪都要出来了,立刻抬头急切地解释:“师尊,我知道那不是你,你不要生气好不好?其实什么也都没做,她就是、就是说了一些暧昧的话。”
“真的!最多就是抱着我,捏着我的下巴,然后跟我鼻子贴着鼻子,真的什么也没做,我哪里敢唐突师尊,那真是连想都不敢想,就算身陷幻境都不会!”
白时念被鹤景霜连着三句否定的话捅在心口,面色瞬间扭曲起来,虽然她依旧掩饰得很好,立刻便控制好表情,可是鹤景霜和她靠得太近了,实在太近了,近到她甚至能看清白时念眼底浮起的那层红。
鹤景霜全身都冷了,从心底到身体,凉得彻底。
“嗯,阿霜莫怕,我不是对你生气,”白时念伸手轻抚着鹤景霜的侧脸,对她温柔笑了笑,“我只是在可惜,没有彻底毁了那秘境。”
“就算是防护性的幻阵,也不能吓着我最宝贝的徒弟,若我在场,定将那幻象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鹤景霜惶恐极了,她下意识去蹭女人的手,然后忽然反应过来不该这样,她又害羞似的垂下头,干脆把脸都埋在白时念掌心,白时念心里一喜,顺手就把人拥进怀里,柔声安抚她:“阿霜,以后若再遇到这种幻境,就算那幻象和我再如何相似,也切记要小心,千万不要放松警惕。”
“我绝不会强迫你,做会让你难过的事,嗯?”
鹤景霜听了这话,却更想哭了,她闷在白时念怀里,隻轻轻点头,不敢出声,因为她怕她会忍不住带出哭腔。
就连入魔之后,她的师尊对她仍旧如此温柔,从以前到现在,一直没有变过。
她最喜欢的师尊真的已经入魔了啊。
惴惴不安,心痛难忍